近期，全球围绕“AI是否正在形成泡沫”的争论升温。
有人担忧当下景象类似互联网泡沫，但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也称“AI是伪装成泡沫的繁荣”；另一端则坚信AI正在重写经济规律，未来十年的增长将超过过去百年的总和。
近日，2025年“读懂中国”国际会议在广州举办，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科技部原副部长李萌在会上的演讲中指出，我国对于“AI+”的战略与部署让中国具备避免泡沫的能力。
在他看来，中国一开始就强调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融合，这一思路是破解泡沫担忧的根本办法。中国路径的关键仍在于把“人工智能+”实施好，在各行各业先用起来，能致富、能减负，通过实打实的产业落地，并在应用中迭代技术，构筑抵御泡沫的基础。
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科技部原副部长李萌（图源：“读懂中国”国际会议主办方）
中国思路或是破解AI泡沫的根本办法
所谓“AI泡沫”，是指人工智能领域因资本过度投入导致的估值过高现象。自2022年底ChatGPT横空出世，全球AI产业爆发增长，市场规模从2020年的110亿美元飙升至2024年的2150亿美元，预计2032年将突破1.8万亿美元。
资本的投入仍在继续。近期，OpenAI宣布豪掷1.4万亿美元建设数据中心，英伟达市值短暂触及5万亿美元大关，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讨论：炒作和投机是否已将AI投资推高到了不可持续的水平？AI泡沫有多大？
国信证券研报指出，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由大量无盈利、无收入、无产品的“概念股”推动，仅约14%的“.com”公司实现盈利，而2025年的AI浪潮主导者是全球盈利能力最强的“现金牛”企业。数据显示，标普500信息技术板块2025年Q3净利润率高达27.7%，远超五年平均水平24.7%。
在腾讯科技集团高级副总裁、腾讯研究院总顾问杨健看来，关键在于AI创造价值的速度和大家耐心消耗速度的一个对比：若在资本耐心耗尽前，AI能实现预期的价值，则无泡沫；反之，则泡沫确实存在。
“我认为中国战略、中国部署使中国有能力避免泡沫，在投资增长过快的情况下实现经济稳定增长。”在谈到中国如何应对可能存在的AI泡沫时，李萌如此说道。
他认为，中国一开始就强调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融合，中国的思路是破解泡沫担忧的根本办法。“人工智能+各行各业，先用起来，能致富、能减负，在应用中迭代技术，让人工智能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所以中国有条件用产业升级防止泡沫。”
近期而言，李萌认为美国亦不会出现泡沫，因其供给与需求相匹配，且供给尚难以满足需求。
但是从长期来讲，中美高端算力芯片长期分割在两个市场，则巨大的算力投入、装备投入，在哪里消化成了问题。“积累的洪流往哪里消化？本来两边可以互补，但是如果把全市场分割了，（市场）缩水了，则投入回报更加困难。”李萌说。
（图源：图虫创意）
对GDP增长率影响显著
目前，各地“十五五”规划正在编制中，“人工智能+”几乎都成为了其中重点。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全文中，“人工智能”共出现了8次。
其中提到，全面实施“人工智能＋”行动，以人工智能引领科研范式变革，加强人工智能同产业发展、文化建设、民生保障、社会治理相结合，抢占人工智能产业应用制高点，全方位赋能千行百业。此外，还提到加强人工智能治理，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政策制度、应用规范、伦理准则。
可以确认的是，“十五五”期间，AI大概率会成为结构升级和新质生产力形成的核心变量。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的步伐加快。AI技术的广泛应用不仅推动了制造业、服务业、农业等行业的智能化和自动化，提高了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还促进了产业结构的深度调整，使传统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向技术密集型和服务型产业转型。”李萌说，智能经济和智能社会的发展，以及AI技术的迭代进化，正在引领中国产业进入一个大发展时代，展现给世界新的面貌。
根据国务院印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我国将实施“三步走”战略目标：
第一步，到2025年，人工智能总体技术和应用将与世界先进水平同步，人工智能产业将成为新的重要经济增长点；第二步，到2030年，新一代智能终端、智能体等应用普及率超过90%，智能经济成为我国经济重要增长极；第三步，到2035年，全面步入智能经济和智能社会发展新阶段。
随着AI逐渐普及，其对日常生活的改造日益显现，但它如何促进宏观经济增长？
“在微观主体内部，通过AI优化和重塑流程、降低生产支出、提高运营效率已经看到明显的效果，但是它能不能转化为宏观增长的效果？”李萌直言，目前还没有充分显现出来。尽管重大新技术体系的替代可能会在短期内降低物质消耗并影响经济增长，但人工智能的发展在宏观层面上对全要素生产率和GDP增长率的影响是显著的。
研究显示，人工智能在宏观和微观两个维度上均促进了我国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尤其是在东部沿海地区和高市场竞争环境下作用更为明显。此外，人工智能通过提高要素配置效率、降低企业成本和增强企业研发能力，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长远战略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