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老公病危离世的这一天。
我立刻前往私人生殖机构,更换了老公的冷冻精子。
医院通知认领遗体,我拉起老公快要僵硬的手,在公司股份转让书上按了指印。
葬礼即将结束时,老公的白月光带着律师和遗嘱来了。
我丝毫不慌。
甚至还有点兴奋。
1、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按照傅伯谦的意愿,家属依次进病房见他最后一面。
公婆哭着从病房出来时,傅伯谦的贴身助理邵岩康,将房门关了上。
“夫人,傅总说您不用进了,他不忍和你告别!”
我愕然。
婆婆擦了擦眼泪,劝道:“陌黎,妈知道你们夫妻情深,伯谦也是舍不得你伤心,你就随了他的意思吧!”
我刚想开口,公公语气强硬的说道:“这也算是他的遗愿,你不要不懂事。”
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我的心里在冷笑。
我怎么也想不到,人人称赞爱妻如命的傅伯谦,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说什么不忍心舍不得?
都是给她偷偷回国的白月光,找的借口罢了!
我知道,他们俩正在偷偷见面,所有的人都在给他打配合!
他正在向她交代自己的后事。
上一世,我真心以为傅伯谦是怕我伤心,傻傻地跪在病房外面,哭着求他们让我进去见最后一面。
我整整跪了七个小时,膝盖都肿成了紫色。
可直到他的心脏停止跳动,病房门也未曾打开。
我忍着伤心和遗憾,硬撑着身体处理傅伯谦的丧事。
葬礼快结束时,白菲菲却带着傅伯谦的遗嘱和律师走了进来。
律师当场宣布,傅伯谦曾在一家私人生殖机构冷冻了精子。
遗嘱上表明,傅伯谦的冷冻精子只能让白菲菲使用,而他的财产和公司的股份,都将由他的孩子继承。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公婆就跳出来指责我。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肚子里的野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伯谦。”
“我们傅家对你不薄,你若要阻止白菲菲生孩子,让我们傅家绝后,我今天就撞死在这灵堂。”公婆声泪俱下,把过错全部归结到我身上。
可明明不要孩子的是傅伯谦,我为了给傅家留后,偷偷扎破了小雨伞,肚子里已经有了遗腹子。
我的大声解释淹没在亲属们的指责中。
“谁不知道傅伯谦宠妻如命,你竟然瞒着他,和别人有了野种。”
“肯定是恃宠而骄了呗,头上一顶那么大的绿帽子,换了谁不得伤心死。”
“真是太自私了,死的人就应该是你。”
群情激愤的亲属们把我赶出葬礼。
我失魂落魄地回家,却在半路上遭遇了车祸。
临死前,白菲菲的红色高跟鞋离我不过三米远。
“只有我能生他的孩子,你……不配!”
我这才明白,她早就对我起了杀意。
她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抢遗产,就制造车祸置我于死地。
再睁眼,我回到了傅伯谦病危离世的这一天。
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心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起,誓要改写命运的剧本。
2、
“你要是真想见傅伯谦最后一面,不如跪下来求求他,说不定他会心软。”婆婆垂着眼睛出主意。
上一世,我就是听了她的话,生生跪了七个小时。
膝盖肿成了紫色的馒头,到死还在钻心地痛。
我挤出眼泪,遗憾地摇了摇头:“爸说得对,这是傅伯谦的遗愿。作为他的妻子,我应该满足他。”
说完,我转身就走。
“站住!”公公叫住了我。
“你干什么去?医生说伯谦离咽气就剩几个小时了,你走了谁来料理后事?”
我哽咽道:“爸,我太伤心了,我实在是无法亲眼看他离开,我想自己待会。”
婆婆小声劝公公:“让她走吧!里面……”
婆婆给公公递了个眼神,两个人心领神会。
也是!
病房里还有个白菲菲,我离开他们才能无所畏惧地告别。
果然,公公说:“别走太远!”
我“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了医院,我立刻导航到傅伯谦存冷冻精子的私人生殖机构。
推门而入,前台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上面挂着姓名牌——向花蜜。
我走上前:“我老公在这存了冷冻精子,能帮我查查吗?”
向花蜜没抬眼:“抱歉,非本人不能查看。”
意料之中!
我继续说:“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我跟他谈。”
向花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语气不耐烦:“谁来也不好使,况且,负责人就是我!不能查就是不能查!”
我挑眉:“是吗?那如果我买下你这个机构呢?”
向花蜜瞬间瞪大双眼,语气带有些许的不可置信:“什么?你……就凭你?”
我浅笑:“出个价吧!”
向花蜜两眼放光,她清了清嗓子:“一千万!”
我拉开凳子,慢悠悠地坐下:“我查了一下,你这个机构开了一年,虽然用的是全球最先进的技术,能保证激活精子存活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可惜,收费太高,从运行到现在,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现在骑虎难下,想关门却没人接手。”
向花蜜稍作思考:“看你是个痛快人,成本一百万,行我马上和你签合同。”
“成交!”
付了款,向花蜜调出了会员信息。
总共不过十个人。
找到傅伯谦后,向花蜜又给我介绍了其他会员。
“他是个非洲黑人,在国内犯了法,被抓之前跑来留了种子,想着万一有可能,还能留个后。”
“黑人?”我勾唇,一抹邪意暗暗升起。
3、
刚从机构出来,电话就来了。
接通后,婆婆的哭声传了出来:
“陌黎,伯谦……伯谦走了!医生说必须要你签字确认遗体,你快回来啊!”
“好,等我!”
挂断电话,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涟漪。
转念一想,开车前往公司。
打印好股权转让书,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公司是我和傅伯谦大学毕业后成立的,我们各持有35%的股份,剩下的30%由其余五个出资人按比例持有。
上一世,白菲菲带着律师出现在葬礼时。
我才知道,领结婚证的前一天,傅伯谦背着我收购了剩下的股份,持股比例高达65%。
一旦白菲菲生下孩子,继承了傅伯谦的股份,整个公司将由白菲菲说了算。
医院,病房里哭成一团。
见我进来,婆婆扑上来就给我一巴掌:“你怎么才来?还不快跪下!”
病房里的哭声小了些,亲戚朋友看热闹的眼神,纷纷围了上来。
这时,谁注意到了我受伤的左腿,惊呼道:“呀!陌黎的腿在流血。”
我装做楚楚可怜的样子:“刚刚跑来的时候太匆忙,恍惚间被车撞了,我想赶来见伯谦最后一面的,没想到……”
嘤嘤婴……
我忍着疼痛和恶心,将绿茶凤演绎的淋漓尽致。
“哎呀!腿都伤成那样了,你还叫孩子跪什么啊。你也真是,没弄清楚就打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伯谦走了,陌黎最伤心了,你看她都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的赶来了。”
婆婆愣了下,连忙岔开话题:“我还不是太着急了,你……你别在这杵着了,赶快去签字确认遗体。”
签过字后,我趴在傅伯谦尸体上哭了起来,一直跟到停尸房门口。
尸体要在这停一晚,明天才拉到殡仪馆。
医生委婉道:“家属节哀!这里不能进。”
眼看人都散了,我抬起泪眼:“医生,我没见到老公的最后一面,你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呆会儿,就五分钟。”
医生见我悲痛欲绝,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他摇了摇头,默默走到了楼梯拐角处。
我背对着摄像头,抱着傅伯谦悄声告别,手却从衣服里掏出股权转让书。
我拉起傅伯谦快要僵硬的手指,在受伤的大腿处沾了一下红色印油,狠狠的摁到签名处。
做完这一切,我叫来医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4、
医院门口,邵岩康迎了上来,递过来一张清单:“夫人,这是傅总生前对葬礼的一些要求,需要您准备一下。”
傅伯谦为人精细挑剔,对葬礼的要求也十分高。
上一世,我对着清单,熬了几个通宵才准备好所有东西,只为满足他的遗愿。
可到头来成了我耻辱的见证!
我没伸手,而是看向邵岩康:“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公司八年一直都跟着傅伯谦。”
邵岩康愣了一下,回道:“是!”
我叹了口气:“你说,傅伯谦现在不在了,该把你放到公司哪里呢?”
邵岩康急忙道:“傅总临走时交代了,说让我负责销售部。”
销售部?整个公司最有油水的地方!
我抬眼:“是吗?已经任命了吗?”
“还没……”邵岩康猛地瞪大眼睛,攥紧了手里的条目单,“太……苏总,对不起,这些东西不麻烦您,我来准备。”
我笑笑,拿起条目单撕了个粉碎:
“这些不用准备,你去联系殡仪馆,把葬礼规格改成最低档次。人都死了,花那么多钱浪费。”
邵岩康愣住,不敢接话。
我靠近他,勾唇:“其实我挺为你惋惜!你为傅伯谦做了那么多事,可他临死还要防着你。
“压着你的任命,让你倾尽全力扶白菲菲上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十个月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那时,你又该何去何从?”
邵岩康瞳孔骤缩,吓得后退两步:“苏总,您……您都知道了?”
我收起笑容:“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效忠我!”
“葬礼过后,我立刻任命你为销售部经理,哦不,是销售部总监!外加公司10%的股份。”
“你好好考虑吧!尽快给我答复。”说完,我转身就走。
刚坐上车,邵岩康的信息就来了。
【苏总,葬礼规格已经按您要求更改。】
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5、
葬礼的事全部交给邵岩康处理。
傅伯谦生病这一年,我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睡了两天才缓过劲来。葬礼当天,我踩着点到达殡仪馆。
按照邵岩康给的地图,东拐西拐到犄角旮旯的小礼堂。
里面乌泱泱的,一个个的脸上,表情不耐烦地等待着。
公婆黑着脸,低着头,边哭边寻我的身影。
我挤了进去,站在了公婆旁边。
一看到我,婆婆瞪着眼睛,抬手又要扇我。
这次我有所防备,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推。
婆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疼得牙咧嘴。
我泪眼婆娑,歇斯底里:“妈,你干什么?又要打我吗?今天可是送别伯谦的日子啊!”
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婆婆爬起来:“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我儿子堂堂企业大老板,你安排这什么地方?你瞧瞧,这是人呆的地吗?你把我们老傅家的脸,往哪搁?”
公公气得直喘粗气:“你……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抽泣了一下,哽咽道:“爸妈,你们真误会了,这是伯谦生前自己的安排。他说来参加的人,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都是些没见过市面的,没必要搞什么豪华葬礼。”
话音一落,礼堂顿时嘈杂起来。
“呵!咱们请假来参加葬礼,敢情人家傅总就看不起我们。”
“什么玩意儿,当初他创业时,老子还借过他钱呢。”
“毕竟人家是大老板嘛,怎么看得上咱们这些人。”
听着大家的咒骂声,公公脸上挂不住:“不可能,我儿子不是这种人!”我默不作声地扫了邵岩康一眼。
邵岩康立刻站出来:“确实是傅总的安排。”邵岩康是傅伯谦的忠犬,没人会怀疑他的话。
公婆噎住!
礼堂里咒骂声更大了,甚至有人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我对着宾客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代傅伯谦向大家道歉,还请大家忍耐一下。葬礼结束后,我会以傅伯谦夫人的身份,给大家一笔补偿。拜托了!”
傅伯谦的名声可以臭,我的不行。
宾客消了火。
“算了算了,还是伯谦夫人深明大义,人家都这样说了,还是忍忍吧!”
“什么伯谦夫人,那是苏总,我记得当年公司可是他们两个人搞起来的。”
“我看啊!就傅伯谦这为人处世,恐怕公司是苏陌黎撑起来的。”
舆论已经开始倾斜。
我直起身子:“开始吧!”
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气氛有些古怪。
没人伤心,没人落泪,甚至连遗体告别都鲜有人上前。
我冷冷地瞥了眼冰棺里的傅伯谦,便收回目光,不想再多看一眼。
葬礼即将结束,我正准备礼送宾客。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各位亲朋好友请留步,有件事情还需要大家做个见证。”
白菲菲身穿黑衣,头戴白花,带着律师和遗嘱登场了。
我浅浅抬眼,心脏兴奋得狂跳起来。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