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江的晨雾还未散尽，七旬的陈阿婆已裹着藏青外套守在麻阳的老渡口。布满老年斑的手反

沅江的晨雾还未散尽，七旬的陈阿婆已裹着藏青外套守在麻阳的老渡口。布满老年斑的手反复摩挲着怀里的红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张百元钞，那是她攒了半年的养老钱。竹篮里的红糖糍粑还冒着热气，咸鸭蛋被红纸包得严实，全是娘家龙舟队最爱吃的。 对岸的号子声若隐若现，阿婆踮着脚朝江面张望，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从清晨六点到晌午十一点，五个小时里，她拒绝了邻居的劝返，固执地坐在石墩上，任凭江风把白发吹得凌乱。终于，一抹熟悉的青布帆闯进视野，陈家湾的龙舟队擂着鼓破水而来，船头的龙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阿妹！"船老大沙哑的呼喊穿透江面。阿婆颤巍巍站起身，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挥舞着手臂，像极了五十年前那个在渡口送别兄长的少女。龙舟靠岸瞬间，队员们齐刷刷跪成一排，阿婆颤抖着将红包塞进每个年轻后生手里，又往他们怀里塞糍粑："吃了有力气！给咱陈家湾争个好彩头！" 岸边围观的人群红了眼眶，有人拍下这一幕传到网上。网友们感慨："这哪是红包，分明是老人家滚烫的乡愁。"当龙舟再次启程，阿婆依旧站在原地挥手，直到青布帆消失在粼粼波光里，她才低头抹了把脸，竹篮里剩下的几个咸鸭蛋，是留给明日返程的龙舟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