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石佛 诸城博物馆深处,廊灯昏然如瞌睡的眼,众生喧哗渐次退后,终于只剩下了

乡村娱乐挪兰兰 2025-06-16 17:31:32

微笑的石佛 诸城博物馆深处,廊灯昏然如瞌睡的眼,众生喧哗渐次退后,终于只剩下了它——卢舍那丈八佛头像默然立在光晕中心。 好一颗巨大的头颅!石质沉重,如远古山脉的凝结,重达两吨;推想其全身,竟可高达六米。然而这硕大无朋的巨物之上,却偏偏浮着一抹微笑,几乎令人疑心是石头的精魂在独自低语。 那微笑是极淡的,似初春的薄冰,稍一触碰便会消融;又极深,如潭水澄澈,竟能倒映出千年风霜。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噙着一点对尘世的了悟与宽宥。眼梢低垂,目光似乎散漫于虚空,又像洞穿了虚空之后的永恒。人称“北朝第一笑佛”,这微笑便如古寺钟声,悠然荡过岁月,使站在它面前的人,只觉自身渺小如一粒微尘,偏又无端地心魂摇荡。 它原先是东魏大觉寺的主尊,尔后唐代重建龙兴寺时又被奉为主佛,却最终在龙兴寺遗址的黄土里沉睡了千年。想它历遍北魏晚期的烽火,东魏的流离,唐代的香火繁盛,至如今,身躯已不知零落何处,仅余这孤零零的头颅。我凝望着那微扬的唇线,不禁思索:千年前那位无名匠人,凿下这永恒微笑时,心中可曾也有一刻澄明?抑或只当是完成了寻常的苦役,便放下铁凿,拍拍灰尘,走向了暮色中的归途? 世间多少造像,早已在时间与战火的锤击下粉身碎骨,烟消云散。唯有这石佛的头颅,竟带着那抹谜一般的笑意,于1979年从诸城的地下醒来。它被风霜侵蚀的砂岩颗粒间,那微笑却依然完整如初,仿佛苦难不过是它脸上的浮尘,轻轻一拂即去——此石不朽,因这笑是石头开出的花,在坚硬里寄寓了最柔软的神性。 佛像的微笑是刻在时间悬崖上的永恒。它从北魏的晨雾里升起,途经唐时的烟火,终于落入今人的眼中。这笑靥如深井,让观者照见自己的渺小,又照见那渺小背后,灵魂渴求超越的微光。 原来佛的慈悲,亦不过是石头沉甸甸的体悟;而石头的微笑,竟比人间一切言语更懂得永恒。

0 阅读:0
乡村娱乐挪兰兰

乡村娱乐挪兰兰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