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陈布雷的女儿女婿被捕，蒋介石找陈布雷谈话，询问他对此事的想法。陈布雷说，“如果他们真是共党，那就杀了吧！” 但谁能想到，此话竟暗含深意。
那年深秋的南京官邸，陈布雷攥着女儿陈琏的被捕通知书枯坐整夜。
当烟灰缸堆满烟蒂时，他提笔写下该当何罪，任凭发落，这八个冷硬如铁的字，将救下狱中女儿的性命，也斩断了他与蒋介石政权最后的温情。
陈布雷早年以记者身份活跃于报界，参与辛亥革命宣传，后成为国民党核心文职人员。
抗战期间，他执笔多篇激昂民族斗志的文章，推动全民抗战意识，被称为“领袖文胆”和“总裁智囊。
但是作为纯粹文人转型的政治家，陈布雷缺乏军事和政治实践经验，对国民党内部腐败及战略决策存在局限性认知。
所以最后他的反对内战策略失败。
在1919年杭州的冬夜，杨品仙的产房弥漫着血腥气，她的母亲因生她难产去世了。
新生儿啼哭撕裂了陈布雷的神经，他抓起浑身胎血的婴孩砸向窗外。
但是好在竹篾棚承接了这场坠落，外婆抱起冻僵的婴儿泣不成声，作孽啊，就叫怜儿吧！
六年后，穿阴丹士林布裙的小女孩怯生生站在书房外。
陈布雷看着酷似亡妻的眉眼，颤抖着在族谱写下“陈琏，琏乃宗庙礼器，你要记住为你而死的母亲。
之后这份愧疚化作溺爱，他亲自教她临帖，却在发现女儿偷读《新青年》时摔碎砚台。
墨汁溅上《三民主义》讲稿，像预言般污损了他效忠的信仰。
在1939年昆明夏夜，陈琏在闻一多书房按下血红指印。
月光穿透窗棂照亮誓词，牺牲个人，永不叛党。
她将屠格涅夫《门槛》的诗句抄在日记本扉页，跨进来吧，这里满是寒冷与黑暗。
作为国民党文胆陈布雷之女，一生却以革命者身份书写了与父亲截然不同的生命轨迹。
但是特务的搜捕比毕业来得更快。
在皖南事变后，陈琏连夜撤往云南个旧。
临行前塞给姐姐的信里藏着诀别，时代要在我和家庭间排演悲剧，我别无选择。
之后重庆报纸登出寻人启事时，她正用程国仪的假名在石屏中学教地理，指着等高线图告诉学生，山越高，越能看见曙光。
1然而就在1947年8月10日的六国饭店，北平市长何思源证婚的酒杯还未冷却，军统特务已盯上棉花胡同甲5号。
在新婚梳妆台抽屉里，藏着用《圣经》封皮伪装的《民主青年同盟章程》。
直到在9月24日破门声响起时，陈琏迅速将电台频率表塞进婚纱衬裙。
当特务翻出文件时，袁永熙冷笑，这是公开出版物，贵局要不要把书店全查封？
之后夫妻二人就这样被带走了。
南京宁海路19号监狱里，夫妻俩遭受背靠背审讯。
陈琏听见隔壁皮鞭抽打声，咬破嘴唇咽下呻吟。
然而得知女儿被捕之后的陈布雷也是心急如焚。
当蒋介石把玩着陈布雷的求情信，突然发问，令嫒若是共党，当如何？
满座死寂中，陈布雷躬身答，该当何罪，任凭发落。
而此时毛人凤手中的茶杯盖铿然作响。
他的这声“杀”实为精妙的政治避险，以退为进。
当夜陈布雷拜访外交部次长叶公超，将袁永熙的姐夫证词塞进公文夹。
蒋介石最终批示非共党，严加管教时，陈布雷在厕所吐尽胆汁，镜中白发又多了一撮。
1948年11月12日，陈布雷将泛黄的婴儿照放在女婿掌心。
枯指摩挲照片上扎小辫的女童，带怜儿走，永远别回头。
窗外淮海战役炮火映红天际，他吞下超剂量安眠药前，在日记本写尽平生憾事，书生无用，负国负民。
在那之后他的丈夫袁永熙1957年被错划右派致夫妻离异，在文革中陈琏更遭诬陷迫害。
十九年后，上海华东局宿舍楼顶，陈琏纵身跃下。
直到1979年方获平反昭雪。
床头柜放着父亲遗照，背后是她补写的遗书，我证明，陈布雷从未泄露机密于女儿。
南京总统府档案馆里，陈琏的婚书与陈布雷的绝笔并排陈列。
泛黄纸页上洇染着相似的水渍，是父女决裂时的泪，还是历史滴落的血？
两代人用生命划出相反的轨迹，却在时代裂痕中完成宿命的接力，他扔她出窗棂求生，她跃下楼顶求义。
他执笔粉饰太平，她以血洗净谎言，他殉葬腐朽王朝，她祭献赤色信仰。
这对父女从未和解，却在历史的铜镜里照见彼此最深的孤独，当陈琏骨灰撒入黄浦江时，漩涡正卷走陈布雷沉入江底的遗照。
乱世中的亲情如同绷紧的琴弦，弹奏的总是家国裂变的哀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