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日，三皇子当众打了嫡姐的脸，宣布要一同娶我为平妻。
嫡姐觉得被侮辱，宁死不愿。
三皇子让人将她按住强行拜了堂。
“本王与秦家嫡女早在三年前就定下的婚约，由不得你。”
“日后你姐妹二人在府中互相照应，也有个伴。”
嫡姐哭成泪人，三皇子视若无睹。
他温柔地牵过我的手想要再拜一次堂。
“你虽不是秦家嫡女，但有本王护着。”
“日后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猛地将手抽了出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我呸！谁要做你的平妻？”
“面子和人都想要，你也配？”
1
当三皇子江晏将我拦腰抱起走上台时，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江晏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抱到了皇子妃秦晚意的面前，将我放下。
不顾秦晚意震惊羞恼的眼神，当众宣布。
“今日，秦家姐妹将一同嫁入我皇子府。”
话音刚落，也不顾众人如何的震惊，当众握住我的手，满目柔情。
“子鸢，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
“无论你是不是秦家嫡女，我都断不会让你屈居人下。”
我心中震惊更甚，不待我回过神来，他已然对众人宣告。
“今日，本王还会迎娶秦子鸢为妻。”
“日后秦家嫡女为正妻，养女为平妻，二人平起平坐。”
满座宾客尽哗然，都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震惊。
“早听说秦家的两个女儿当年抱错了，原来是真的。”
“那秦晚意才是秦家的嫡女，所以这不，新娘子前不久才临时换了人。”
“那看来那个秦子鸢......当真得三皇子喜爱啊。”
“两女同嫁，只是不知秦家愿不愿意......”
江晏哪管其他人说什么，当即便拉着我要再拜一次天地。
秦晚意已经攥紧了拳头，几步冲到我们面前拦住去路。
“江晏！”
“你若喜欢子鸢，你娶她便是。”
“何苦演上这么一出戏，要我当场难堪。”
“我秦晚意虽自小长在民间，却也懂宁为平民妻，不做富人妾的道理。”
“这皇子妃，我不做了，请三皇子请旨陛下，与我退婚！”
周遭顿时一片寂静，一个个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江晏丝毫不为所动，只嘲讽地看着秦晚意。
“秦晚意，今日你坐着花轿进了我三皇子府。”
“不论你是生是死，都是我府上的人。”
“你想跟我退婚？”
“试问这全天下谁敢娶一个被皇子退过婚的女人？”
秦晚意气得两眼发红，指着他怒道。
“你简直卑鄙！”
“我进京不过半个多月，自问从未得罪过你。”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侮辱于我？”
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屈辱。
秦家和三皇子的婚事是三年前便定下的，是奉旨成婚。
便是秦家真得有怨，也不敢忤逆陛下的旨意抗旨不尊，只能认下。
何况三皇子要娶的还是我——秦家的养女。
江晏如此做，就是在打秦晚意的脸。
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江晏娶秦晚意只是因为她是秦家真正的嫡女。
他的心上人是我。
秦晚意倔强地挡在身前不动，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或许，她已经后悔被秦家找回来了。
江晏哪管那么多，抬手便让下人将她拉扯到一边让出道来。
“若是耽搁了我和子鸢的良辰吉时，我必不饶你。”
“日后你二人在府内平起平坐，又是姐妹，更应当齐心和睦才是。”
说完，他看向我，笑道。
“子鸢，我说过的，我绝不会负你。”
我终于回过神来，看向眼前这个我曾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心中一阵发寒。
在秦晚意挣扎着要以死相逼时，我猛地抬手，狠狠地抽了江晏一耳光。
一声脆响过后，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听到我清冷的声音。
“真当我稀罕做你的平妻？”
“你也不照照镜子，想要嫡妻又想要宠妾，凭你也配？”
2
我和江晏相识于三年前。
皇上赐婚，将秦家嫡女指给了江晏为皇子妃。
我不愿盲婚哑嫁，便想跑。
不料倒霉在城外遇上了山匪。
是外出打猎的江晏救了我。
他让侍卫抓了那些山匪，便扬长而去。
我一路跟着他的马车到了三皇子府，才得知他竟然就是我的未婚夫。
他知晓我一直跟在身后，直到门口才忍不住回头问我。
“你一直跟着本王干什么？”
对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又想到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当即羞红了脸。
我向他表明了身份，拜托他送我回家去。
自那日起，我便时常送些东西给他，他也渐渐地开始接受这桩婚姻，邀我踏青打猎。
我二人便是这般互生了情愫。
可我没想到，半月前，秦老爷的亲女儿找到了。
真正的秦家嫡女回了家，江晏也让人将本该给我的喜服和聘礼，从我院中抬去给了秦晚意。
今日我本不想来，是江晏让人将我强行带了过来。
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江晏被我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
“子鸢，你打我作甚？”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喜欢了三年的男人，也红了眼睛。
我对他是当真动了心的。
可我没想到，秦家嫡女的身份于他而言竟如此重要。
他违背誓言负了我，却将我带到这堂上欺辱于我。
“你若对我有半分真心，便和秦晚意退了婚。”
“重新向陛下请旨，三媒六聘娶我进门，堂堂正正的让我做你的妻子。”
“而不是像施舍一只猫儿狗儿一般，要我做什么平妻。”
江晏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绝无可能！”
我心中抽痛了一下，露出一抹凄笑。
“绝无可能？”
“是绝无可能退了这门亲事，还是绝无可能娶我？”
秦晚意也在一旁道。
“三皇子殿下，你若是真心喜欢子鸢，大可与我退婚。”
“我父亲那里我自会去解释。”
“没必要......”
“闭嘴！”
江晏怒喝一声，抬手示意让丫鬟将秦晚意带走。
“皇子妃吃醉了酒，还不快带她下去休息。”
眼见他油盐不进，我失望地闭了闭眼睛，转身便要离开。
却被他一把扯入怀中。
“子鸢。”
他温柔的声音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你知道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我并非不愿娶你，只是秦家于我十分重要，这婚事万万退不得。”
“你放心，即便你不是秦家的女儿，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只觉得浑身恶心，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够了！”
“我不稀罕！”
我转身要走，却被回过神来的江晏一把拉住。
他脸上的温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不甘。
“你竟敢一而再地对我动手。”
“是我太纵容你了，才叫你这般无法无天！”
“来人，将秦子鸢关起来，让她吃点苦头。”
江晏的婚宴便这样草草收了尾。
皇上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气得当晚便宣他入了宫。
“那秦子鸢你若当真喜欢何必要换娶秦晚意？！”
“身为皇子做事如此不沉稳，朕看你是疯了。”
“不然朕直接砍了那个秦子鸢的脑袋，免得那个假秦家嫡女祸乱你的后院！”
江晏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当即便跪了下来。
3
“父皇放心，儿臣与秦家嫡女的婚约早有婚书，不可变动。”
“再者，那秦子鸢虽不是秦家嫡女，但到底是秦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算起来，还是秦家得了便宜，他们定不敢闹。”
“此事儿臣定会处理妥当。”
皇上气得罚他跪了一刻钟，便把人赶出宫了。
到底是没真闹出什么事来，皇上便由着他去了。
关在柴房中一日夜，我饿得发冷。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人是从宫里回来的江晏。
他屈身在我面前蹲下，如往日一般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
语气里满是眷恋。
“子鸢——”
我扭过脸想躲开他的触摸，却被他强行扣住了下巴。
他强迫我对上他的眼睛，怒道。
“你不要不识好歹！”
“你还以为你是秦家的嫡出大小姐？”
“你不过是一个抱错的下人的孩子，我还愿让你入府，已是抬举！”
我怒视着他，恨不得一口痰啐到他脸上。
“你一开始便是冲着秦家嫡女来的。”
“你根本就是个骗子，你的真心，都是假的！”
什么相知相恋，日久生情，都是假的。
江晏怒意渐消，下意识松开了手，他看着我有些青紫的下巴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自然是心中有你，不然也不会冒着被父皇责罚也要替你谋了这平妻的位置。”
我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江晏被我的态度惹恼，他猛地起身。
“难不成，你还想做皇子妃？”
“你不过是个贱民生的孩子，我能念着往日旧情纳你入府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不是我，你怕是早就被秦家赶出门去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日后自然会有好日子。”
我狠狠地“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
“你最好是马上放了我。”
“等人告到御前，怕就不是责罚这么简单了。”
江晏脸色一沉，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贱民，谁会为了你得罪我告到御前？”
“我看你真是被宠的无法无天！”
“既如此，你便在这待着，我看你这骨头能硬到何时？”
门在我眼前重新关上，江晏走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将自己所成一团取暖。
快了。
我被江晏抓去喜宴那日，就已经让人将令牌送去了宰相府。
接下来，只需等我亲生父母找来就是。
次日天光微亮，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我被清晨的寒意惊醒，警惕地看向门外。
看清是秦晚意后，我心中微松。
秦晚意缓缓走了进来，平静地目光带着几分嘲讽。
她脸上仍有脂粉盖不住的伤痕，想必是江晏动的手。
“我以为，你们能有多深厚的情谊。”
“没想到，你的待遇还不及我。”
秦晚意便是再怎么闹，也是秦家正儿八经的嫡女。
这些年她流落在外，我便顶着她的身份活到了现在。
而江晏娶秦家嫡女，为得就是要秦家在朝中对他的支持。
他想做太子。
我嗤笑一声，反驳。
“你可别这锦衣玉食的表象骗了。”
“虽然你曾经流落在外日子过得苦，但都好过关在这深宅大院熬日子。”
她应当是恨我的，毕竟，这十多年平安富足的生活本该是她的。
秦晚意沉默片刻，继续道。
“你说得对。”
“若能重来，我定不会和我生父相认。”
“原以为吃饱穿暖是人生第一要紧事，如今想来，还是自由更重要些。”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身不由己的人多了去了，你命已经够好了。”
“我没心情听你抱怨，赶紧走，别被江晏发现又遭一顿打。”
“我可不会帮你。”
秦晚意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走了，开始有了困意。
直到一床棉被盖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