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凑够女儿的手术费,我每天下班后去酒店兼职。
却正好撞见我那送快递的丈夫为前女友怒点天灯,只为拍下一条粉钻项链。
在场宾客哗然:“陈总对苏小姐的女儿也太好了吧,这条粉钻项链全世界仅此一条!”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结婚七年丈夫一直在装穷骗我。
他可以为别人的女儿花费千万买项链,却不愿给自己的女儿掏二十万的手术费。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凑不齐手术费,马上就要死了……
1
我站在宴会厅角落满脸的不可思议。
台下西装革履的陈明川,正在和他的前女友苏婉宁相谈甚欢。
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让我恍惚了一下,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我颤抖着解锁手机屏幕。
就在一小时前,他还发来消息:“老婆,今天送快递赚了一百五十块,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糯米鸡。”
配图是他骑着破旧电动车的背影,身上的快递服脏兮兮的,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精英男士,和那个每天为生计奔波的快递员联系在一起。
七年前,陈明川说自己创业失败。
他的女友苏婉宁抛弃了他,去了国外发展。
那段日子他消沉颓废,是我日日陪伴在旁。
后来我们顺其自然地结婚生子。
可事实的真相是他根本没有破产,一切都是骗局!
今晚拍卖的压轴品是一条极其罕见的粉钻项链,据说全世界仅此一条,价值连城。
台下的富豪们争先恐后地举牌竞价。
陈明川却云淡风轻地直接点了天灯。
最后主持人激动地宣布:“恭喜陈总拍得这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粉钻项链!”
全场掌声雷动,羡慕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苏婉宁挽着他的手臂,眼中闪着泪光:
“明川,谢谢你送给小溪的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陈明川宠溺地看着她:“别哭,我答应过你,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送给你。”
我的心瞬间坠入冰窟。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欢欢的心脏病日益严重,医生说再不做手术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我省吃俭用攒钱,不分昼夜的工作,就是为了早日凑齐手术费。
可陈明川为了给别的女人的女儿送礼物,随手就拿出了千万拍下了这条项链。
却拿不出二十万救我们的女儿。
“你还愣着干嘛,去 1 号贵宾室送酒。”
主管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强撑着走到贵宾室门口。
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陈明川正和苏婉宁相对而坐,举止亲密。
曾经以为他是真心爱我,此刻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我多想转身逃离。
深吸一口气,我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也许是因为我戴着口罩,也许是他的注意力全在苏婉宁身上,陈明川并没有认出我。
我机械地给两人倒酒。
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酒瓶碎裂,玻璃划破了我的手掌。
抬头的瞬间,对上苏婉宁得意的眼神。
她认出了我,故意绊倒我。
主管闻声赶来,劈头盖脸地训斥。
“你知道这瓶威士忌多少钱吗?卖了你也赔不起!”
我咬紧嘴唇,拼命忍住眼泪。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主管还要继续骂。
陈明川优雅地抬手制止:“算了,我看她也是不小心。”
“换个人来送,看着她这么笨手笨脚的,真碍眼。”
我忍着剧痛,狼狈地逃了出去。
主管对我十分不满,当场开除了我并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我忍着疼痛去到药店,看了一眼止血药的价格,我默默的买了一卷最便宜的纱布。
一圈圈缠绕在手掌上,血渐渐止住了,但心口的疼却怎么也止不住。
2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
我瘫坐在地板上,望着屋里的一切。
餐桌上摆着我用优惠券买的特价挂面,还有欢欢留给我的半个肉包子。
一个千万富豪的丈夫,为什么要装穷骗我这么多年?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蜷缩在地上失声痛哭。
“妈妈!”
欢欢听到动静从房间跑出来,小脸上写满担忧。
看到我手上缠着的纱布,她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受伤了吗?是不是有坏人欺负你?”
我赶紧擦干眼泪,挤出笑容。
“没事的宝贝,妈妈工作时不小心划到了手。”
正说着,门锁转动,陈明川回来了。
欢欢立刻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爸爸,我想吃草莓蛋糕。”
陈明川皱着眉头把她推开。
“想什么呢,蛋糕那么贵,爸爸送快递一天才赚几个钱,真不懂事儿。”
欢欢委屈地低下头,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想到刚才在拍卖会上挥金如土的样子,怒火中烧:
“不就是一块蛋糕吗?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陈明川一脸不耐烦。
“你就知道惯着她,孩子不能这么娇生惯养。”
欢欢从小就渴望父爱,可陈明川却从不给她半点温暖。
我胸口剧烈起伏:“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有心脏病,能活一天是一天,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又来了。”
陈明川不屑地撇嘴,“你总说她有病,我看是你太爱胡思乱想。”
他从不相信欢欢患有心脏病,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你听我说…”
“行了!”
他粗暴地打断我,“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重重地摔上门。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搜索离婚程序。
没过多久,陈明川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塑料袋。
“老婆,别生气了,给你买了条裙子。”
一看就是地摊货,最多二三十块钱。
“你先试试,我去冲个澡。”
他把裙子塞给我就进了浴室。
他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
苏婉宁:“明川,项链小溪她很喜欢,谢谢你。”
配图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价值千万。
在他眼里,别人的女儿值得最贵重的珠宝。
而我的女儿连块蛋糕都不配吃,我也只配穿最廉价的地摊货。
我愤怒地把裙子摔在地上。
陈明川刚好出来,愣在原地。
“林秋月,你发什么疯?”
“这么廉价的衣服,我不要!”
“你…”
他一脸肉疼,“这可是三十块钱呢,我送了一天快递才赚这么点。”
七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戏精。
我冲进欢欢的房间,蹲下来看着她。
“如果爸爸妈妈要分开,你愿意跟谁?”
欢欢扑进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要爸爸妈妈分开,求求你们不要离婚。”
看着女儿哭得那么伤心,我狠不下心。
为了欢欢,我决定再给陈明川最后一次机会。
3
第二天清晨。
刚推开单元门,就碰上了来收房租的房东。
“对不起,这个月的工资都用来给女儿买药了,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房东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忽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腰。
“美女,我们可以商量。”
我浑身一颤,猛地后退。
“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报警!”
房东没想到我这么强硬,脸色瞬间阴沉。
“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交不出房租,就给我滚出去!”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我靠在墙上,泪水模糊了双眼,许久才擦干眼泪去上班。
晚饭时分,欢欢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明川:
“爸爸,后天是六一儿童节,能带我去游乐场玩吗?”
陈明川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表情,难得地点了点头:“好。”
欢欢激动得手舞足蹈,拉着我转圈。
“太开心了!爸爸终于答应带我去游乐场了!”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我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欢欢已经五岁了,还从没去过游乐场。
这是她最大的心愿,可陈明川总说门票太贵,一直没有带她去。
欢欢蹦蹦跳跳地跑进房间,抱出一条粉色的小裙子,眼睛亮晶晶的:
“妈妈,我要穿这条裙子去游乐场。”
裙子已经洗得发白,蝴蝶结也掉了一半,但她还是珍惜地保存着。
我强忍住心疼,温柔地应了声好。
儿童节当天。
我和欢欢早早就到了游乐场门口。
昨晚和陈明川约好两点见面。
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的人影。
我一遍遍打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票在他那里,我们进不去。
六月的太阳毒辣,欢欢的小脸被晒得通红。
“宝贝,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欢欢倔强地摇头:“不要,爸爸说话算话的,他一定会来。”
就这样,我们在游乐场门口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陈明川依然杳无音信。
我正准备再打电话时,苏婉宁的朋友圈映入眼帘。
照片里,陈明川正陪着小溪在高档商场里挑选玩具,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陈明川不是有事耽搁,而是在陪苏婉宁的女儿过节!
欢欢也看到了照片,小嘴微微颤抖。
突然,她捂住胸口蹲了下去,小脸煞白。
我慌忙将她抱在怀里:“是不是心脏又疼了?”
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欢欢虚弱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欢欢又轻声说:“妈妈,我想去找爸爸。”
我明白她的心情。
陈明川不是第一次食言,以前每次说要带她去游乐场,最后都找各种理由推脱。
但这次不一样,他是为了别人的女儿抛弃了我们。
欢欢想要一个解释,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4
苏婉宁的定位显示在市中心的高级商场,我抱着欢欢打车赶过去。
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商场,处处彰显着奢华。
透过精品店的玻璃橱窗,我看见陈明川正在给小溪挑选芭比娃娃。
“谢谢陈叔叔,你最好了!”
陈明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什么尽管挑,叔叔都给你买。”
小溪穿着名牌连衣裙,头上戴着钻石发卡,像个小公主。
而我的欢欢,身上的衣服都是地摊货,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欢欢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知道芭比娃娃是她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上个月她生日时,陈明川说太贵了买不起,只给她买了个塑料娃娃。
忽然,小溪不小心被玩具绊倒,陈明川立刻紧张地将她抱起来。
“宝贝,摔疼了吗?让叔叔看看。”
他对欢欢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每次她摔倒都是冷冷地说一句 “自己爬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抱着欢欢冲了进去。
苏婉宁见状,赶紧支开了陈明川。
而后她轻蔑的看着我,丝毫不觉得尴尬。
“这个香奈儿的专柜,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明川刚给我和小溪买了一整季的新品,你们要是想买什么,可以出门右转去隔壁大卖场。”
我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让陈明川出来!”
苏婉宁轻蔑地瞥了眼欢欢:“这女儿的手术费凑齐了吗?她怕活不了多久了吧?你们还是早点认命比较好。”
我冲上前想撕烂她的嘴,却被保安拦住。
“你斗不过我的,何必自取其辱?”
说完她就吩咐保安把我们轰出去。
几个保安推搡着我们,像对待垃圾一样把我们扔在商场门口。
我连忙护住欢欢瘦小的身体,生怕她摔着。
“你们这些穷鬼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保安恶狠狠地警告。
我挣扎着站起来:“陈明川是我的丈夫!”
欢欢也倔强地喊道:“他是我爸爸,这里也是我们可以来的地方!”
保安们哄堂大笑。
“真是天大的笑话,陈总和苏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欢欢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心碎:“妈妈,爸爸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们?”
我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她。
虽然年纪小,但欢欢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擦干眼泪,坚定地说:“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吧。”
回到出租屋。
我飞快地收拾了几件衣物,在桌上放下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而后带着女儿永远的消失在了陈明川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