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不过是上菜时对客人笑了笑,就被丈夫拖进后厨,拳打脚踢。
濒死时还被他按进了沸汤。
死后,我看见公公对警察大声嚷嚷:“我儿子一向老实,能让他做出这种事,这贱妇肯定做了对不起我儿子的事!”
一向乖巧的儿子跑到我父母家,跪下来恳求他们的谅解:“姥姥姥爷,我爸被判刑,我就考不了公了,妈妈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你们就当为了我,签了谅解书吧。”
新闻报道时,记者用“被面汤呛死”,掩盖我被活煮的惨烈事实。
再次睁开眼,我摸着镜子里陌生的脸,余恨难消:
别人不能给我的公道,这一次,我要自己来取!
01
你有被活煮至死的经历么?
我有。
皮肤和血肉被烫得坏死、剥落,浑身的血管网被栓塞,剧烈的惨痛让我想开口呼救,却被灌了一食道的沸汤。
最后,如螃蟹般的疯狂挣扎停止了,我丧失了呼吸。
这段由生到死的时间只有几十秒,但痛得我生出刻骨恨意,不入轮回。
我成了跟在丈夫身旁的恶鬼。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杀了我后,给我的父母打电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下,假惺惺地哭诉“没有照顾好我”;
我看着一向乖巧的儿子跑出来,怕自己考不了公,祈求姥姥姥爷的谅解,却把我父母气得心脏病发作,双双离世;
我看着我的案子在网上舆论爆发、丈夫人人喊打,却在热度平息后,只给凶手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我看着他在狱中炫耀煮妻的“功绩”,却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五年减刑。
凭什么?凭什么!
我的面容扭曲,无声发出凄厉的吼:
这不公平!凭什么这种人渣,还能减刑,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或许是我的执念太过强烈,一股庞大的吸力传来。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十年后,一个陌生女孩的身体里。
我摸着镜子里陌生的脸,怨气冲天:
这次,我要让前夫一家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02
做了一个月的缜密计划后,我抖着手拿起手机,给熟悉的号码拨去电话。
“喂?”带着酒意的男性声音从听筒传来,是我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酒后虐杀我的徐强。
我压低嗓子,故意模仿前世的音色:“徐强,好久不见啊!你和陈秀莲的结婚纪念日是2004年5月20日,银行卡密码是357658,大门密码是19750811……”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密码?!”徐强惊慌失措地撞翻了不少东西,酒意醒了大半,听着我的嗓音,狐疑道:“你……你不会是陈秀莲吧?!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到底是谁?别在这儿给我装神弄鬼!”
“呵,今夜2点,我在黑狮酒吧后门等你。想知道我是谁么?今晚不见不散哦~”我听着电话那头粗重的喘息,故意激他:
“怎么不说话,你这只敢杀妻的怂货,不会是怕了吧?你也会怕鬼啊,哈哈哈哈哈……”
“谁怕了?老子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等着!”色厉内荏的话语传来,我干脆地挂了电话,把黑市淘来的电话卡捏碎,冲到了下水道。
03
凌晨两点,黑狮酒吧后门。
这是我特意选好的监控盲区。
站在远处的灯柱后,我死死盯着那个一米七出头,紧张着踱步的面熟男人,冷冷勾唇。
徐强被激将,果然头脑一热,按时赴约,皮夹克里隐约透出刀柄的轮廓。
他一向对内作威作福,对外小心谨慎。
正如我所料,他带了柄菜刀来防身壮胆。
我故意化了妆。此刻的五官和前世的陈秀莲,有七分相似。
我向前走了两步,引起了徐强的注意。故意学着前世的懦弱姿态,低眉顺眼地抖着嗓子:“徐强……你还真敢来啊。”
徐强一看到我熟悉的害怕表情,内心的恐惧散了大半,被酒精支配着,眼中满是看到猎物的兴奋。
他不怀好意地步步逼近:“还真是你这贱货啊,怎么,死过一次还不老实,又想体会被活煮的滋味了?”
我脚步慌乱,拿起一个板砖挡在身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别过来!你再敢打我,我就报警了!”
“臭婊子还想报警?之前的教训还没吃够啊!”徐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从怀里亮出了菜刀:“老子能活煮你一次,就能分尸你第二次!”
我心头冷笑,看着快速逼近的高壮刀疤脸男人,陡然尖声喊道:“虎哥!这人要强奸我,救救我!”
04
重生后的一个月里,我做的另一件事,是和徐强一个泛泛之交李虎“网恋”。
我利用年轻貌美的优势,故意说些暧昧话,发些撩人的照片和视频,还跟他见了一次面。
勾得李虎心痒痒,又不给他太多甜头。
今天,我故意和李虎将面基时间约到半夜,引发了他的遐想。
一收到消息,他果然兴冲冲地来赴约了。
李虎一听到我的尖叫,再看到跟我“拉拉扯扯”的男人,上来就对着徐强的太阳穴来了一拳,打得徐强眼冒金星,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李虎一把给我拉到身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爷爷的女人都敢动,活腻歪了你小子?!”
徐强捂着头转身,看清了李虎的脸后,满腔怒意变成了讪笑:“虎哥,是我啊,徐强!今天这都是个误会!这婊子在胡诌,我可没想强奸她!”
我把网恋对象定为了李虎,因为前世徐强在提到过李虎,一脸的避之不及。含糊地说,这人有些黑道背景,不好惹。
徐强一向欺软怕硬,他害怕李虎,说明李虎是有些“真本事”的,正中我下怀。
我软软地攀着李虎的胳膊,委委屈屈地撒娇:“虎哥,人家化好妆等你来,这个男的冲上来就薅我头发,拿刀子逼我跟他走,好可怕啊!”
李虎闻言冷冷一瞥,拍了拍我:“等着,虎哥给你出气。”
说完,他对着点头哈腰的徐强,又是狠狠一拳,直接把人揍倒在地。
他骑徐强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管你徐强孙强,你他妈敢对老子马子动手,简直活腻了!看老子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说着,沙包大的拳头冰雹般砸在了徐强身上。
徐强刚开始还在解释,慢慢也被打出了怒火:“虎哥,那贱货说是我老婆,主动约我来的——哎呦!别打了,李虎!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妈的,你老婆都死了八百年,你当我傻啊!”李虎嗤笑一声,骑着徐强,两人继续扭打在一起。
05
我环顾四周无人,嘴里喊着“你们别打啦”,脚却不动声色把刀踢到了徐强手旁。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况且徐强进去了十年,情绪激动时更能激发出身上的狠劲儿。
果然,他被李虎揍得满地找牙,手却无意间碰到了刀柄。一时间情绪上头,趁李虎不备捡起刀,狠狠捅去:
“啊啊啊啊——!”
李虎被一刀砍中了肚子,鲜血汨汨流下,也激发了他的怒火:“草你妈的,敢偷袭!”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板砖,狠狠徐强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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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警车和救护车齐齐抵达,地上的两人都被送到了医院。
李虎被刀砍中却避开重要部位,手术完第二天就醒了。
徐强却在重症监护室抢救,迟迟未出危险期。
直到第三天,医生推门而出,面露歉意:“患者脑血管破裂引发脑出血,后半生,大概率只能当植物人了。”
我看着站手术室门口,哭天抢地的徐强父母,和满眼通红的儿子徐志,第一次心头无比畅快。
我还清楚记得,前世徐强把我虐杀后,给我父母打了电话,假惺惺地跪在地上认错,说“是我没照顾好她”。
那时徐父也在旁边,流了两滴马尿,假惺惺地劝着:“亲家啊,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秀莲已经走了,咱们活人的日子还得过啊。阿强任打任骂,你们怎么发泄都行!”
“只有一点,他还是小志的父亲啊,要是进了监狱,同学该怎么议论小志,小志还怎么考公务员!这终归是家丑,不好外扬。亲家,你们说是不是?”
而现在,轮到徐强被人打成了植物人,徐父却哭喊着让人偿命。
“都是你,你这个骚货!大晚上不回家,勾引两个男人为你打架!”忽然,徐父恶狠狠地瞪向了我,举着手冲来想要打我:“警察同志,她应该给我们阿强赔钱、赔命!”
警察适时地挡在我了面前,轻松挡住了徐老头的手,冷漠地警告着:“这是李虎和徐强之间的打架斗殴,现场的刀也是徐强家的,跟陈小姐没有直接关系。病人家属,请冷静一点。”
我站在警察的身后,看着探出头来偷偷看我的徐志,面露微笑,意有所指:“对啊家长,您家还有个乖孙子。而我呢,正好是他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