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晨三点，我被妻子的笑声惊醒。
她侧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们结婚二十年了，她从来不是爱玩手机的人。
直到我恢复了她手机里删除的6000多条记录，才知道——
她的初恋回来了。
01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结婚二十年了，她从来不是那种爱玩手机的人。最近这一个月，她像变了个人，天天抱着手机，笑得眼睛都眯成缝。
"雨儿，这么晚还不睡？"我轻声问。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扣在胸口，转过身来："没事，刷到个搞笑视频。"
"什么视频这么好笑？"我凑过去。
"就是个猫咪的，睡吧。"她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背对着我躺下。
我盯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早饭，看到她正在卫生间洗漱，手机就放在客厅茶几上。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来看了看。
屏幕锁着，需要指纹。我试了几次都解不开。
以前她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我想看就看。现在突然加了锁，还是我不知道的时候加的。
"老张，你拿我手机干嘛？"林雨从卫生间出来，语气有点急。
"没干嘛，就是想看看时间。"我赶紧放下。
"手机在那呢。"她快步走过来，拿起手机塞进口袋。
早饭桌上，气氛有点尴尬。
儿子张浩在国外读研究生，家里就我和林雨两个人。以前吃饭我们还能聊几句，现在她总是低头看手机，我说话她也爱理不理。
"晚上别做饭了，我约了几个老同学吃饭。"她夹了口菜，头也不抬。
"又出去？这都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吧？"我皱眉。
"老同学好不容易聚一次，我不去不合适。"她放下筷子，"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不去了。"
"没有，你去吧。"我叹了口气。
其实我心里挺别扭的。
林雨是小学老师，退休已经两年了。以前她很少跟人出去应酬，说是受够了同事间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怎么最近突然热衷起社交来了？
晚上七点，她换了身新衣服出门。
我注意到，那是一件我没见过的米色风衣，腰身收得很紧，显得人特别精神。
"这衣服新买的？"我问。
"嗯，上周逛街看到的，就买了。"她照了照玄关的镜子，又抹了点口红。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却静不下来。
电视里正播着新闻，说最近网络诈骗案件频发，很多中老年人被"杀猪盘"骗得倾家荡产。
我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去了卧室。
林雨的衣柜半开着，里面多了好几件新衣服。我翻了翻购物袋，都是这两个月买的，加起来得有上万块。
她平时很节省，一件外套能穿好几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舍得花钱？
我越想越不对劲，决定晚上等她回来好好问问。
可那天晚上，她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喝酒了？"我闻到她身上有股酒味。
"嗯，高兴，多喝了两杯。"她笑着，脸上还带着红晕。
我想问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最后只说了句："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林雨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我侧过身看着她的睡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她坐在我前面，扎着马尾辫，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毕业后我考上师范大学，她念了中专，毕业就分配到小学当老师。
谈了三年恋爱，25岁那年我们结婚了。
儿子出生后，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温馨。我在中学教数学，她教小学语文，两个人的工资刚好够养家。
这些年，我们吵过架，冷战过，但从没想过会有今天这种疏离感。
她像突然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把我关在门外。
01
第二天是周末，我去菜市场买菜。
碰到老同事王军，他拍拍我肩膀："老张，好久不见啊！"
"是啊，退休后就不常出来了。"我笑着回应。
"嫂子身体怎么样？我前两天在江边步道看到她了，打扮得挺时髦，旁边还有个男的。"王军随口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
"就上周四吧，我记得挺清楚，因为那天我陪我妈去医院复查。"王军说，"我还想打招呼呢，她走得太快了。"
"哦，可能是碰到老朋友了。"我敷衍着。
回到家，我脑子里全是王军说的话。
上周四下午，林雨说她去超市买东西，晚上六点多才回来。
我打开她房间的衣柜，翻出那件米色风衣，口袋里有张电影票根。
《人生大事》，上周四下午两点半的场次。
她没去超市，她去看电影了。
还有个男的。
我坐在床边，手里捏着票根，心跳得厉害。
冷静，张建国，你要冷静。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也许是误会。
我深吸一口气，把票根放回原处。
晚饭时，我试探着问："雨儿，上周四你不是去超市了吗？买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买了点水果和日用品，怎么了？"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我低头扒饭。
她撒谎了。
那天晚上，我又被笑声惊醒。
凌晨两点，林雨又在看手机，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我装睡，透过眯起的眼睛偷看。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她的表情很温柔，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女孩。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她打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按，偶尔还会抿嘴笑。
我心里像被针扎，又酸又疼。
她在跟谁聊天？聊什么能让她这么开心？
第二天早上，趁她洗澡，我又去翻她的手机。
还是打不开。
我站在卧室里，看着那部玫瑰金的手机，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要查清楚。
中午，我借口出去散步，其实是去了手机店。
"师傅，我想恢复一下手机删除的记录。"我把自己的旧手机递过去。
店员是个小伙子，戴着眼镜："您这手机型号太老了，数据恢复比较麻烦。"
"那怎么办？"我急了。
"要不您换个新手机？现在新款有云备份功能，就算删了也能找回来。"小伙子推销道。
我想了想："那怎么看别人手机删除的记录？"
小伙子看了我一眼："这个……得有密码才行。不过如果您是家里人，可以用数据恢复软件试试。"
他给我推荐了几个软件，我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回到家，林雨不在。
我赶紧打开电脑，下载了那个数据恢复软件。
可问题又来了，我没法拿到她的手机。
我坐在书房，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突然，手机响了。
是儿子打来的视频电话。
"爸，最近怎么样？"张浩笑着问。
"挺好的，你呢？"我强打起精神。
"我也挺好。对了，我妈呢？"他问。
"你妈出去了，要不晚点我让她给你打？"我说。
"行。爸，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张浩关心道。
"没事，就是最近天气变化，有点失眠。"我笑着。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难受了。
我不能让儿子担心，他在国外读书已经够辛苦的。
傍晚，林雨提着菜回来了。
"今天怎么想起买菜了？"我问。
"冰箱空了，顺便买点。"她进厨房开始洗菜。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她比以前瘦了，腰身更纤细，动作也变得轻快。以前做家务她总是慢悠悠的，现在像有使不完的劲。
"雨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我试探着问。
"没有啊，就是退休了心情好点。"她头也不抬。
"那就好。"我转身回客厅。
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
她还是抱着手机，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嘴角带着笑。
我假装看电视，余光一直盯着她。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快步走向阳台。
"喂，什么事？"她声音压得很低。
我竖起耳朵听，但她说话太小声了，只能听到几个字："明天……不行……晚点再说……"
挂了电话，她回到客厅，脸色有点不自然。
"谁的电话？"我问。
"老同学，约明天喝茶。"她随口说。
"哪个老同学？"我追问。
"你不认识，以前的同事。"她有点不耐烦，"你怎么今天问题这么多？"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我闭上嘴。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林雨的异常已经很明显了：
半夜看手机傻笑，手机加密码，频繁出门，买新衣服，撒谎，还有王军说在江边看到她跟男人在一起……
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可能：她在外面有人了。
可我不敢相信。
我们结婚二十年了，虽然没有年轻时那么热烈，但感情一直很好。她怎么会……
我转头看向她，她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
我轻轻坐起来，看到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我屏住呼吸，慢慢伸手去拿。
手指刚碰到手机，林雨突然翻了个身。
我吓得缩回手，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等了几分钟，确认她真的睡着了，我才又伸手。
这次顺利拿到了手机。
我蹑手蹑脚下床，走到卫生间，轻轻关上门。
手机屏幕亮起，要求输入密码。
我试了她的生日，不对。
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试了儿子的生日，还是不对。
连续输错五次，手机提示需要等待一分钟。
我脑子里飞快转着，还能是什么密码？
突然想到，她以前的初恋男友。
她上中专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叫李明阳，后来那个男人出国了，他们就分手了。
我试着输入李明阳的生日——0815。
手机解锁了。
我愣了几秒，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她用前男友的生日当密码？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微信。
消息列表里，置顶的是一个叫"明阳"的人。
我点进去。
最近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删除了，只剩下一个月前的几条消息。
我往上翻，看到了一些零碎的对话：
"明阳，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雨儿，你也是，一点都没变。"
"别瞎说，都人老珠黄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当年那个扎马尾辫的女孩。"
我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
继续往上翻，看到更早的消息：
"明阳，今天见面聊得很开心。"
"我也是，感觉时光倒流了二十年。"
"可惜我们当年……"
"别说了，都过去了。现在能重新遇见，就是缘分。"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住。
重新遇见？什么意思？
我退出聊天界面，打开通话记录。
最近一个月，她给"明阳"打了四十多个电话，有的长达一个多小时。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她半夜不睡觉，是在跟这个人聊天。
原来她频繁出门，是去跟这个人见面。
原来她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这个人。
我靠在卫生间墙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明阳，她的初恋。
二十多年前离开的那个男人，现在回来了。
而她，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不知道在卫生间待了多久，只觉得腿都站麻了。
我打开数据恢复软件，连接她的手机，把删除的聊天记录全部恢复了。
系统显示：共恢复6247条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往下翻。
每看一条，心就凉一分。
"明阳，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跟你在一起，看什么都开心。"
"讨厌，都多大人了，还说这些。"
"雨儿，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
"别说了，我现在是有家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等了这么久。等到你孩子大了，等到你退休了，等到你有时间为自己活一次。"
我看到这里，手抖得连手机都快拿不住了。
继续往下翻：
"明阳，今天很开心，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不好吧，我怕……"
"怕什么？我们只是老朋友叙旧。"
"可是我老公他……"
"你老公？雨儿，你跟我说实话，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挺好的，只是这些年感情淡了，就像左手摸右手。"
"那就是不爱了。雨儿，你值得更好的。你为家庭付出了这么多年，现在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看不下去了，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在她眼里，我们的婚姻已经"感情淡了"。
原来她觉得我对她"不够好"。
原来她觉得跟我在一起，就像"左手摸右手"。
我靠在墙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张建国，你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你以为一心一意对她好，给她安稳的生活，就是爱她。
可你从来没问过，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你以为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就够了，可你忘了，女人也需要浪漫，需要被重视。
这些年，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放在儿子身上，却忽略了身边的她。
她从一个青春少女，变成了中年妇女。
而你，连她什么时候买了新衣服都不知道。
我擦干眼泪，继续看下去。
越往后看，心越凉。
"明阳，我今天买了件风衣，你会喜欢吗？"
"一定很好看，明天穿给我看。"
"好。"
"雨儿，我们去海边吧，就我们两个。"
"这不太好吧……"
"我们只是散散心，你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你这辈子为家庭付出太多了，该享受一下了。"
"让我想想。"
"好，不急，你慢慢考虑。不过我已经看好地方了，是个很安静的海边小镇，有独栋别墅，风景特别美。"
我看到"独栋别墅"这几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02
我在卫生间待了很久，直到听见林雨起床的声音。
我赶紧把手机放回原处，装作刚起床的样子走出卫生间。
"你怎么这么早？"林雨揉着眼睛问。
"睡不着，起来上厕所。"我避开她的目光。
"那我去做早饭。"她打了个哈欠，走向厨房。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平时这个时候，我会跟她聊几句天，问问今天准备做什么。
可现在，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质问她。
早饭做好了，她端上桌。
"老张，你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关心地问。
"没事，可能没睡好。"我低头喝粥。
"那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别出去了。"她说。
"你呢？今天有安排吗？"我试探着问。
"嗯，下午要出去一趟。"她随口答。
"又去哪？"我语气有点重。
"老同学约着喝茶。"她皱了皱眉，"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出去得有点多。"我放下筷子。
"我退休了，多出去走走有什么不对？"她语气也硬了，"难道我还得天天待在家里，围着你转？"
"我没那个意思……"我想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她打断我，"张建国，你是不是更年期了？最近怎么疑神疑鬼的？"
我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算了，我不想吵架。"我起身，"你想去就去吧。"
我回到卧室，听到她在客厅收拾碗筷，动作很重，明显是在生气。
我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该怎么办？
直接跟她摊牌？问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
聊天记录？那些话看起来暧昧，但也可以解释成只是朋友。
通话记录？她可以说是老同学叙旧。
照片？她可以说是自己拍的。
我拿不出她真正出轨的证据。
而且，我怕。
我怕一旦说出来，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我怕失去她。
下午两点，林雨换了身衣服出门。
还是那件米色风衣，化了淡妆，喷了香水。
"我走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她拎着包说。
"几点回来？"我问。
"不确定，可能七八点吧。"她说完就出门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她下楼，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跟踪她。
我赶紧换了衣服，冲出家门。
楼下，我拦了辆出租车："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
"行。"司机师傅也没多问。
我们一路跟着林雨的车，穿过几条街，最后在一家高档咖啡馆门口停下。
林雨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咖啡馆。
我付了钱，也下了车。
我站在咖啡馆对面的街道上，透过玻璃窗往里看。
林雨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看手机。
过了几分钟，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四十多岁，一米七五左右，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裤，头发梳得很整齐，戴着金丝眼镜。
他走到林雨面前，笑着说了什么。
林雨抬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站起来，跟那个男人握手，然后两人坐下。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他们有说有笑。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李明阳。
他看起来很成功，举手投足都透着自信。
他说话的时候，林雨一直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光。
我从来没见她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他们点了咖啡，聊了很久。
我站在对面，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冲进去质问他们？还是继续躲在这里偷看？
我选择了后者。
因为我不敢面对。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起身离开。
我赶紧躲到旁边的店铺门口。
他们走出咖啡馆，并肩走在街上。
林雨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带着笑。
李明阳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我看到这一幕，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他们走了几步，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下。
李明阳说了句什么，林雨点点头，两人走进商场。
我跟在后面，保持着距离。
商场里人很多，我跟得很小心。
他们进了一家女装店。
李明阳指着橱窗里的一件大衣，林雨摇头。
他又指了另一件，林雨还是摇头。
最后，他直接走进店里，拿了一件酒红色的大衣，示意林雨试穿。
林雨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她穿着那件大衣走出来。
李明阳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赞赏，竖起大拇指。
林雨脸红了，笑得像个小女孩。
然后，李明阳走到收银台，刷了卡。
12000块的大衣。
我站在店外，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