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公司团建,我喝得晕乎乎的,彻底放飞了自我。
平时滴酒不沾的我,面对甜得像果汁的果酒,忍不住连灌了两瓶,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我站在椅子上,挥着筷子当指挥棒,慷慨激昂地跟同事们分析就业有多难,非逼着大家去考研。
老板周皓然推门进来,我醉态可掬地拦住他,嚷嚷着让他辞职去考研,还得读到博士后,为国争光。
他敷衍地点头:“考考考,明天就去考。”
我一听不乐意了,猛拍桌子,震得杯子乱跳:“不行!你现在就得当众宣布,辞职了,明天就考研!”
01
那天公司团建,我喝得有点上头,彻底放飞了自我。
我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可那晚的果酒甜得跟饮料似的,我一不小心就灌了两瓶下去。
喝着喝着,浑身热乎乎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感觉自己能说会道得像个演讲家。
旁边的李姐正跟小张吐槽,说她闺女今年大学毕业,找工作跟爬山似的,累得不行。
小张点头附和:“可不是嘛,现在工作不好找,大家都卷得要命。”
我突然插嘴,声音大得把小张吓了一跳:“那就考研呗!”
小张回头一看是我,拍着胸口假装生气:“林悦,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吓死人了!”
我没搭理她,直接盯着李姐问:“你闺女为什么不考研?”
我跟李姐平时不熟,顶多点头打个招呼,她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关心她闺女的事。
她愣了半天才回:“她觉得考研出来也没什么大用……”
我一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有点激动:“这想法可不行!”
然后,我在李姐和小张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现在的就业形势。
“你们看看,这年头本科生多得跟大白菜似的,一抓一大把!”
“可为什么国家还老强调要搞高等教育?说明咱们缺的不是普通大学生,是有真本事的大学生!”
我越说越来劲,身子往前倾,恨不得贴到她们脸上,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还即兴拿起筷子当“指挥棒”,在空中挥来挥去,像是课堂上训学生的老师。
我甚至拉住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同事小赵,非让他当场表态要不要考研。
小赵一脸懵,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再想想……”
这反应逗得大家哄笑,我却不依不饶,提议公司搞个“考研互助小组”,我自封“首席辅导员”。
本来包厢里热热闹闹,同事们三三两两聊着天,可我声音太大,硬是把全场都镇住了。
我站了起来,面对所有人开始演讲,觉得自己肩负着唤醒大家学术追求的使命。
我热切地扫视每个人的脸,期待他们被我点燃,可没人吱声,全被我的热情吓傻了。
包厢里安静得像没人似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
突然,门开了,走廊的喧闹声涌进来,又随着门关上消失。
周皓然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明显感觉到包厢里诡异的气氛。
他扫了一眼大家各式各样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脸上写满疑惑:“你这是……”
“周总!”我猛地打断他,声音洪亮,“你来得太好了!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周皓然一脸懵:“什么事?”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周总,林悦喝多了……”
我耳朵尖,立马指着那人,不高兴地说:“谁喝多了?你不考研就不考研,别在这儿瞎说!”
那人赶紧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闭嘴不敢说话了。
周皓然盯着我看了几秒,像是明白了什么,下了命令:“今晚挺晚了,大家散了吧。”
他话音刚落,我急了:“散什么散!你还有件大事没干呢!”
周皓然无奈:“什么大事?”
我苦口婆心:“周总,你听我一句劝,你这么有才华,怎么能不考研呢?”
周皓然嘴角抽了抽,像是懒得跟我计较,拉开门准备让大家走,敷衍道:“行,考考考,明天就去考。”
我不依不饶:“你得考研!不对!还得读博!读到博士后!为国家做贡献!”
周皓然又是点头三连:“好好好。”
他那不在乎的样子让我火大,我一拍桌子,震得杯子都跳了一下:“不行!”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连周皓然那张扑克脸都裂了点缝。
我指着他,嗓门大得能掀房顶:“你现在就得当着大家宣布,你辞职了,明天就去考研!”
我还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写了一份“考研誓言书”,要求他签字,说要贴公司公告栏。
同事们纷纷偷拍,场面乱成一锅粥,周皓然假装看誓言书,最终说“下次再说”,才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02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昨晚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涌进脑子里。
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我林悦辛辛苦苦维持的职场高冷形象,全毁了!
一想到同事们可能在背后叫我“考研姐”,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要命的是,周皓然这种龟毛的老板,说不定会因为我“醉酒失态”把我开除。
我惴惴不安地去上班,路上还在咖啡店听见同事们窃窃私语,果然在聊我的“考研壮举”。
有人还说我是公司“最有学术追求”的人,我尴尬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到了公司,我发现工位上多了本考研英语词汇书,上面还有便签:“林老师,带带我!”
我赶紧在公司群里发消息:“昨晚喝多了,见笑了。”想自嘲化解尴尬。
结果同事们回了一堆表情包,调侃“考研姐”的称号,我彻底无地自容。
为了挽回形象,我决定接下来要加倍努力,绝不能让人觉得我只会在团建上出丑。
可偏偏那天早上,周皓然没让我泡咖啡,改让小雅代劳了。
他以前总说我泡的咖啡最好喝,这活一直是我干的,现在突然换人,我感觉自己彻底失宠了。
小雅安慰我:“没事,周总可能是看你昨晚喝多了,让你休息休息。”
我一听“酒”这个字就心虚,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说了,我都懂。”
我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像有只小猫在挠,忐忑得不行。
我暗下决心,要在接下来的工作上好好表现,比如把盛和项目谈下来,证明自己。
那天开会,周皓然脸色阴沉,问大家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结果项目情况糟透了,每个环节不是慢得像乌龟,就是质量差得没法看。
周皓然的脸色越来越黑,像暴风雨前的乌云,我心不在焉,早饭没吃,头晕得厉害。
他连叫了我三次“林悦”,我都没听见,魂儿都飘到天上去了。
直到他用力敲桌子,怒气冲冲地喊:“林悦!”
我吓得一激灵,慌忙站起来,脑子却一片空白。
我本来准备了份详细的盛和项目报告,想在会上大放异彩,可宿醉让我晕乎乎的。
周皓然皱着眉问:“盛和那单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签下来?”
盛和项目是块硬骨头,我们啃了几个月才有点进展,我努力想回答,却感觉胸口堵得慌。
我刚想说“快谈成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病床上了,小雅在一旁照顾我。
她笑着说:“你这是低血糖犯了,吓死我们了。”
她还催我赶紧在公司群里报个平安,免得大家担心。
我满怀期待地问:“大家都很关心我吗?”
小雅无情地摇头:“不是。”
她告诉我,我在会议上晕倒后,公司群里炸开了锅,说我是被周总逼得没活路了。
我一听,差点又晕过去,心想:完了,本来就失宠了,现在还给周总扣了个黑锅。
我小心翼翼地在群里发了张输液照片,配文“活着就好”,想用幽默化解流言。
可我还是怕收到周皓然的微信,赶紧关了手机,像躲瘟疫似的。
在医院刷抖音时,我看到一条科普视频,说人死后听觉最后消失,但听不懂。
我灵机一动,在评论区打字:“我开会时也听见声音,但听不懂,我是不是死了?”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上班生怕哪里出错被周皓然炒鱿鱼。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我可是签了合同的,他要无故开我,我就去告他,拿赔偿金回老家种地。
可话是这么说,我在外打拼这么多年,没混出名堂就回去,多少有点丢脸。
幸好,周皓然暂时没炒我的打算,我越发认真工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公司。
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服从,像只听话的小狗。
有次我随周皓然去谈合同,意外碰上对家公司老板赵宇峰。
我们公司跟赵宇峰的公司是老对手,斗了几年,恨不得对方明天就倒闭。
赵宇峰跟周皓然表面客客气气,背地里却互相使绊子,专门往痛处戳。
听说他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什么都争,长大后更是斗得你死我活。
赵宇峰一见周皓然,脸上挂上营业式的假笑:“皓然,咱俩还真有缘,哪儿都能碰上。”
周皓然也回了个假笑:“好久不见,宇峰,你怎么瘦了点?”
俩人勾肩搭背,装得跟好兄弟似的,我和赵宇峰的助理小王对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
走到赵宇峰订的包厢,两人准备分开,周皓然假装关心:“宇峰,少喝点,别又像上次,喝多了抱着路灯不撒手。”
他故意装不好意思:“哎呀,我嘴快,说漏了,兄弟你别介意啊。”
赵宇峰的眼神像能射出刀子,牙都快咬碎了,硬挤出笑:“自家兄弟,有什么介意的。”
他也不甘示弱,阴阳怪气地说:“今晚我可算能松口气了。”
他指着小王介绍:“这是我新助理小王,千杯不倒,喝酒跟喝水似的。”
他瞥了我一眼,揶揄道:“林助理是女士,哪能让女士挡酒?皓然你今晚有的喝了。”
周皓然扯着嘴角一笑:“林悦的价值可不只是喝酒。”
他挑眉,自信地说:“她谈的合同,利润至少多三个点。”
我心里直犯嘀咕:老板,你别把我吹上天啊,摔下来我可受不了。
赵宇峰被噎了一下,脸色难看,咬牙说:“那祝皓然这单顺利拿下。”
周皓然礼貌回敬:“你也是。”
两人总算结束了针锋相对的“友好”交流,各自散场。
周皓然转头就沉下脸,吩咐我:“想办法把赵宇峰今晚的局给我搅黄。”
我为难地说:“周总,我不会啊……”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不犯法的,行!你就给我可劲恶心他。”
正好看到客户,周皓然去应酬,用眼神示意我快去干活。
我站在门口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个主意,假装赵宇峰的助理,联系了隔壁酒吧。
我点了几个舞娘去赵宇峰的包厢跳热舞,还特意强调是到付,让他们自己掏钱。
我还偷听到赵宇峰的客户讨厌喧闹,临时加了支地方戏曲表演,彻底把客户吓跑。
我得意地跟周皓然汇报,他听后畅快地笑,拍我肩膀:“干得漂亮,赵宇峰估计得气炸了。”
我表面谦虚,心里暗爽,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一城。
04
为了巩固周皓然的信任,我趁热打铁,汇报了盛和项目的最新进展。
没想到他突然提到个新项目——西京计划,让我放下手头工作,准备下周的招标。
他严肃地说:“这个项目必须拿下来。”
我翻开文件夹一看,愣住了:西京计划?利润低得吓人!
这项目是国家级工程,政府牵头,企业掏钱,主要是去大西北搞基建。
地理位置偏,生态环境脆弱,短期内根本没什么商业回报。
我试探着问:“周总,你是想靠这项目提升公司形象?”
他没直接答,琢磨了一会儿,半开玩笑:“我钱多,找个烧钱的项目玩玩。”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有钱了不起啊?
后来我从同事小雅那儿听说,周皓然的爷爷年轻时参与过西部建设,对这片地有特殊感情。
这让我对周皓然的决定多了点敬佩,觉得他不只是个精明的商人。
公司最终以超高预算拿下西京计划,我开始觉得这份工作不只是为了赚钱。
汪晨阳是新来的助理,学历亮眼,本科是国内顶尖大学,研究生还公费留学英国三年。
他第一天上班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人干了俩人的活,整理了三份报表,还优化了归档系统。
我试探给他加了个复杂任务,他半小时就搞定,还问我能不能当周总的助理。
我表面调侃:“小伙子,野心不小,先过我这关再说!”
心里却暗暗下决心,不能被这后浪比下去,职场竞争太残酷了。
周皓然看到汪晨阳的报表,难得挑眉,问我:“新来的,你给他安排了多少活?”
我委屈地说:“周总,天地良心,是他自己猛,我什么也没安排。”
周皓然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别仗着人家单纯就欺负他。”
我更委屈了:“周总,你看我像是这种人吗?”
他轻笑:“逗你呢。”
他眉眼舒展,带着点与生俱来的矜贵,像只高雅的猫。
我暗暗撇嘴,心想:差点以为他发现我在工位刷抖音了。
05
西京计划的行程让我压力山大,偏偏出差西宁还接连出错。
汪晨阳订票时,给我和小雅订了头等舱,偏偏给周皓然订了经济舱。
更倒霉的是,头等舱满了,没法升舱,周皓然黑着脸去了经济舱。
我拍拍瑟瑟发抖的汪晨阳:“没事,工资扣点没事,明天可能就得卷铺盖了。”
我订的酒店也出了岔子,本来订的是五星级的君廷酒店,结果导航上是“君庭酒店”。
这一字之差,差别大了去了,酒店土得掉渣,卫生也堪忧。
出租车开到巷子口,司机说路太窄,开不进去,让我们自己走。
我往外一看,差点晕过去,这地方活像上世纪的村镇。
周皓然下车,脸上第一次露出“气笑了”的表情。
汪晨阳直接问:“林姐,这地方能有酒店?”
我硬着头皮笑:“酒香不怕巷子深,肯定有!”
我狗腿地凑上去帮周皓然提行李,他躲开:“我自己来。”
他虽然龟毛,但从不让我干工作之外的事,出差行李也自己拿,还常帮我拿。
我顺着导航带路,走了没两步,一个大爷骑着吱吱呀呀的三轮车过来,说可以送我们。
我看着坑坑洼洼的路和沉重的行李,同意了。
三轮车挤得不行,周皓然全程散发低气压,汪晨阳吓得贴在我身边。
周皓然冷不丁地说:“林悦身上香,我身上臭?”
汪晨阳赶紧跟他拉开距离,结巴道:“周总,我怕挤到你。”
周皓然嘲讽一笑,我感觉他想说:“这破车,能不挤?”
我汗流浃背,硬着头皮笑:“周总,你没坐过这车吧?体验下新鲜玩意儿,挺好!”
他扫我一眼,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我心想,他这辈子吃的苦,估计就是冰美式,坐这三轮车真难为他了。
他冷冷地说:“我还想试试换个新助理什么感觉。”
我瞬间像被泼了冷水,笑不出来了。
君庭酒店的环境差得离谱,老板还爱住不住的态度,我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才哄周皓然住下。
刚回房间换衣服,他电话就来了,抱怨房间干得能搓出泥球。
我忍痛把自己的加湿器送过去,他问我需不需要,我装大方:“我习惯这气候,没事。”
06
吃饭时,汪晨阳饿得不行,说随便吃什么都行,周皓然却挑剔得没胃口。
飞机上的经济舱盒饭他肯定没吃几口,我怕他饿出毛病,苦口婆心劝他吃碗面。
那牛肉拉面膻味重得要命,我和汪晨阳勉强吃了几口,周皓然却一口吐了。
他筷子一摔:“这面太难吃了!”
我赶紧去找老板,掏出两百块,拍在柜台上:“做个西红柿鸡蛋盖饭,行不?”
老板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盖饭味道一般,但周皓然挑挑拣拣吃了大半碗,我松了口气。
可第二天早上,我的心直接掉进冰窟窿。
周皓然发高烧,迷迷糊糊的,我们火急火燎送他去医院急诊。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引发的细菌性发热,估计是昨晚的盖饭不卫生。
我气炸了,给酒店老板打电话,他死不认账,还说周皓然自己身体差。
我在医院走廊跟他对骂,嗓子都喊哑了,用上老家的方言,把汪晨阳惊得目瞪口呆。
周皓然打完针回来,摇摇晃晃地喊我:“林悦。”
我立马告状:“周总,这黑心老板不承认,还说不赔一分钱!”
他点点头,轻飘飘地说:“联系法务,告他。”
公司律师团在国内数一数二,我立马有底气,朝电话喊:“等着收传票吧!”
我还不解气,骂了句:“你个缺德玩意儿!”
汪晨阳目瞪口呆:“林姐,你这脾气真牛……”
周皓然有气无力地笑:“看不出来吧?”
为了让他吃得安心,我在医院附近借了个灶,买菜做蔬菜粥。
我跟卖菜大妈讨价还价,省了十块钱,却不小心烧焦了锅,弄得满屋子烟。
好不容易熬好粥,周皓然吃了两碗,夸我:“比你泡的咖啡靠谱。”
我表面谦虚:“周总过奖了,也就糊弄糊弄。”
心里却乐开了花,觉得自己总算挽回点面子。
住院期间,我和汪晨阳彻夜整理西京计划行程,想弥补之前的失误。
周皓然看到我们的努力,难得没骂,说:“你们俩还算有点用。”
这让我对西京计划的意义有了更多思考,觉得这份工作不只是为了赚钱。
07
周皓然住院不想让家人知道,电话响时,他把手机扔给我:“你接,别说我住院。”
我一看,备注是“妈妈”。
周皓然的妈妈温女士我认识,温柔得像春风,做饭手艺一流,还常给我和小雅带吃的。
我接起电话:“温女士好,我是林悦,周总不在,有什么事?”
她声音柔和:“小林,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宝想他舅舅,闹着要打电话。”
周皓然有个姐姐,走得早,留下个儿子小宝,由外公外婆带着。
温女士说:“等皓然有空,让他回个电话……”
话没说完,小宝抢过电话,奶声奶气:“舅舅!舅舅!我可想你了!”
电话开着免提,小宝的声音传出来,我第一次看到周皓然脸上温柔得能滴水。
他忍住没吱声,轻笑低叹:“这小调皮。”
我被萌得不行,声音都夹起来了:“小宝你好呀~”
小宝愣了愣,突然问:“姐姐,你是我舅妈吗?”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