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沈示白妻妾和睦。
一个娇柔妩媚生下庶长子。
一个端正无趣有个病弱的嫡长女。
后者是我,前者是与相公一起给我投毒的慕姨娘。
当我被毒折磨得奄奄一息时,相公把我们年幼的幺女送给同撩为妾。
我被活活气死。
再一次睁眼,回到初做人妇。
1
丫鬟青禾慌张跑回院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人被当成奸夫,快被打死了!」青禾慌乱不已,扯着我的衣袖。
我翘起嘴角,拍了拍青禾的手,和另一个心腹丫鬟琉璃对了一个眼色。
终于来了,不枉费我在意识到重生,就开始谋算。
不得不夸沈示白刚养外室的时候,还真是挺谨慎的。
让我查了好久才查到。
我:「周围可是有个茶楼?快让人先一步,去订个视野好的位置。」
青禾傻眼了,估摸着是想不明白,我不去收拾烂摊子,怎么还看起热闹来了?
不等青禾细问,琉璃已经拉着她跟着我坐上了马车。
等到了茶楼,琉璃才给青禾说明了情况。
这一出戏,本就是琉璃在我授意下安排的。
琉璃沉稳不张扬,但心里有城府。
青禾丫头憨厚,但藏不住事。
所以当我的好相公沈示白连着好几天,借口公务繁忙,夜不回府时。
我就让琉璃派人悄悄跟着。
等琉璃气愤的回报,说沈示白养了外室时。
我脸上毫无表情,心里也毫无波动。
毕竟上辈子就知道的事。
当初琉璃说,沈示白竟大胆的将外室养在我名下的院子里。
我当时脸色黑沉,恶心得想吐,恨不得立刻将那奸夫淫夫给千刀万剐了!
前世我可不知道,沈示白居然把外室养在养在我眼皮子底下!
用我的嫁妆养外室。
我暗骂自已上一世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活该被二人折磨死!
琉璃赶忙给我顺气。
生怕我气出个好歹。
我深呼吸好几下,咬牙对着琉璃耳语了一番。
看着琉璃匆匆离去的身影,我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隔天。
京城的地痞无赖,都知道有个法子,既能发财又能抱得美人归了。
2
刚开始这些地痞还不信,可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出头鸟。
城南有名的地痞,在谨慎观望了一段时间后,忍不住下手了。
翻了外室的墙头尝了鲜,他到处炫耀自己得手了。
他还详细形容这外室是何等的好滋味。
吃不到葡萄的好事之人嘲讽,你怕是骗人的吧?
怎么没见你白天进出那个院子?
经人一刺激,地痞的面子挂不住,扭头又去了外室的院子。
好巧不‘巧’。
这地痞碰上了刚进屋的翰林院的沈大人。
闹剧够热闹。
青禾知道自家小姐的夫君养外室后,气得小脸红扑扑的。
埋怨小姐偏心重用琉璃话都忘记了。
我拉过她的手,满脸委以重任的严肃表情道:
「青禾,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这些人还不知道‘奸夫’的身份吧?你……」
接收到我内涵话语的青禾,顿时将自己胸脯拍拍框框响:
「夫人放心,青禾明白。」
等青禾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了楼,我和琉璃对视一眼,皆笑出了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青禾就满脸完成任务的骄傲神色进来了。
紧接着,底下看热闹的人群就掀起了一阵哗然。
「什么?这个奸夫竟然是…翰林院的沈大人?」
拳拳到肉的地痞,得知被自己摁在地上打的人是个官,哆哆嗖嗖地跑了。
连围观的人都没了。
我站在茶楼,看着底下疼得哼唧,都不敢打滚的沈示白,心情很好的对琉璃吩咐道:
「拿银子把市面上贵重的药材全都包圆了。」
3
青禾惆怅不解:「这世道女人真难,男人出去偷腥了,做妻子还要帮助善后。」
这话,我不置可否。
但是,我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善后。
事情在我的推波助澜下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是满城风雨。
东窗事发,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沈示白不敢,也不能失去我这位正妻。
他意正言辞向我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你相信我,我不是奸夫!」
我故作伤心落泪,面朝着角落:「那女人是你养的外室吧。」
当初是沈示白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他的确没有纳妾进门。
却偷偷摸摸养了个女人。
想到两人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我就气的气血翻涌。
抬眸看了看愁容不展的沈示白。
此人长的翩翩公子,私底下能逼亲生骨肉给五十岁,有特殊癖好的同僚做妾。
他明明知道,女儿嫁过去,必然会落得惨死后院的下场…
如此狠毒之人,我即知道真相,决计与他不死不休!
前世哭过,吵过。
今生我已然没有耐心再虚与委蛇。
我苦口婆心劝他:「你大大方方承认养了个外室,也比被当做奸夫的强。」
沈示白一脸的抗拒,他甩了甩袖子:「不可,我的脸面往哪放?」
我止不住的冷笑:「是脸面重要,还是你的官帽重要,好好想想!」
自私自利的沈示白,心里门清。
很快,他当众认下这事。
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养个外室而已,等风头过去便是。
可惜,现在主动权可在我手里。
风头不可能轻易过去。
4
我坐在案前,抄了一卷又一卷的经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正好,青禾打探消息回来了:「夫人,周御史的发妻,病了有段日子了。」
「夫人前段时日囤圆了所有的昂贵药材,不是为了大人?」
「不错。」我欣慰地瞥了眼青禾,微微笑着说:「周御史为人板正,靠着月例过活,他夫人一病,可就捉襟见肘了。」
周夫人的病本就是个无底洞,这些年砸了不少银子。
现在辛苦筹集的银子也买不到药。
想必他现在心急如焚。
解周御史的燃眉之急卖他人情。
还给他详细的证据,狠狠地掺死对头沈示白一本。
他还不得咬死不放。
药材送到,周御史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沈示白在御前吃了挂落,惹了皇帝厌弃。
朝堂之上,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
朝堂之外,就由我再添上一把火。
我亲自带着人下聘,将沈示白的外室迎回府,抬为姨娘。
沈示白高兴的什么都忘了,迫不及待和慕姨娘温存。
外头的人无一不夸赞我顾全大局,是后宅女子的表率。
我的大度,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码事。
一来二去,皇帝对沈示白的印象,差的不能再差。
不受皇帝待见,走到哪,人都嫌晦气。
沈示白四处碰壁,心情跌入谷底。
慕姨娘的确是个排忧解难可人儿,不仅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还让他恨不得每时每刻,与她夜夜笙歌。
琉璃来报:「夫人,慕姨娘身子不适,请了大夫。」
我知道,慕姨娘是有孕了。
4
听到喜讯,我唯有一个念想,我的孩子不得善终,她的也休想好过!
窗外传来阵阵狗吠,我不悦地皱眉,身体忍不住瑟缩:「哪来的狗?」
琉璃知道我怕狗,想出去瞧瞧,我出声制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别浪费时间。
这个孩子的到来,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
沈示白非常高兴,称慕姨娘,一口一个吉星,一口一个旺夫。
我面上恭喜着沈示白,嘴上说着恭维的话。
心里却谋算着时间。
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他尝尝空欢喜的滋味。
日子一晃而过,五个月的时间从指尖流逝。
孕期的慕姨娘,气色极好,她扶着纤细的腰肢,笑的温婉,激动的跟沈示白说:「肚子里的孩子会动了。」
二人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瞧着,看着,我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
人一旦拥有过,欢喜过,失去的绝望才会更痛,更深,更彻底。
青禾颔首说:「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
‘东风’暗指的是沈示白。
他因公务,需得外出,此次机会重要,关乎着往后的前程。
沈示白不敢马虎,倒是给了我机会。
装腔作势送走了他,我无法再按耐住内心深处的恨意。
我摆足了当家主母的气势,杀到了慕姨娘的院落。
5
「拿下这个贱人。」
我落座主位,喝口茶润了润嗓子。
两位经验十足的嬷嬷摁住慕姨娘,叫她跪着无法动弹。
慕姨娘不是个傻子,知道我来者不善,她慌忙喊叫:「你做什么?伤了大人的孩子,你担待得起吗?」
我不屑一笑,居高临下地睨她,挑了挑眉:「妾就是妾,不懂规矩。」
提到‘妾’字,慕姨娘如同猫被踩了尾巴,戳中了痛处,脸色又青又白,愤恨的眼神死死锁住我。
「我犯什么错了?」
青禾将大夫请进门。
大夫拱手:「回夫人,姨娘的肚子,确实比寻常五个月大了不少…」
闻言,慕姨娘大惊失色,反应剧烈:「你胡说八道!」
我悠悠起身,走至慕姨娘身前,我弯腰朝她逼近,一字一句说:「我不管你怎么糊弄的大人,既入了沈家的门,就不能让人玷污了沈家门楣。」
「你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
慕姨娘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嚎,嘴里吐出的脏话,简直不堪入耳。
青禾二话不说堵了她的嘴。
「其他人先下去吧,我想和姨娘好好谈谈,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转过身,怕大仇得报的兴奋神情出卖了自己。
房门缓缓合上。
青禾把手臂粗的木棍,递到了我手里。
我毫不犹豫朝着慕姨娘的肚子,打了一棍又一棍。
她痛苦的哀嚎,害怕的求饶,身下鲜红的血液不停的流淌。
原来,你也会害怕?
我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打得慕姨娘奄奄一息,佝偻的身子躺在血泊中。
我喘了口气,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染上腥色的手:「再灌一碗堕胎药下去,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