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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深秋,这位“中国化学工业之父”,为何焚烧了一生心血?

1937年深秋,南京永利硫酸铔厂的实验室突然腾起火光。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亲手点燃了毕生心血,全套化肥生产图纸在火焰

1937年深秋,南京永利硫酸铔厂的实验室突然腾起火光。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亲手点燃了毕生心血,全套化肥生产图纸在火焰中蜷曲成灰。

他转身对助手说:"这些技术,宁可烧掉也不能留给日本人。"这个决绝的背影,正是被称作"中国化学工业之父"的范旭东。

范旭东

盐罐子里的民族尊严

1900年的天津码头,17岁的范旭东攥着半袋粗盐发呆。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他,发现中国人吃的盐里混着泥沙,而外国轮船卸下的精盐雪白透亮。

更刺痛他的是,当时全国90%的食用精盐都依赖进口,英国人垄断的"卜内门"公司(注:即帝国化学工业前身)掌控着定价权。

"咱们自己的海水,凭什么让别人赚走白银?"这个念头让他在1914年抵押全部家当,在天津塘沽搭起几间草棚。

当第一批精盐从铁锅里结晶而出时,工人们激动得用筷子蘸着尝,没有苦涩味的精盐,从此打破了外国企业30年的垄断。当时报纸记载:“每产一担精盐,海关就少流失一两白银。”

酸碱战争中的孤勇者

1920年代的南京长江边,矗立着一座冒着黄烟的奇特建筑。这是范旭东创建的永利碱厂,正在用"侯氏制碱法"挑战英国公司的霸权。外国工程师曾嘲笑:"中国人要是能制碱,太阳就从西边出来。"

但当1926年纯碱样品在美国博览会斩获金奖时,英国公司连夜把每吨碱价从12银元压到4银元。

范旭东在日记里写道:"他们降价1元,我们成本就降2元。"最艰难时,他变卖妻子首饰维持生产。

到1936年,永利碱厂年产4万吨纯碱,让中国化工品进口量骤降60%。经济学家马寅初后来评价:“这是用算盘珠子打退了洋货的机关枪。”

战火中的技术长城

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时,范旭东正在试产硫酸铵——这是制造炸药的关键原料。日军参谋部专门标注:"永利工厂必须完整接收。"接到拆迁令当晚,他带着2000多名员工,用扁担挑着设备西迁。

有个细节令人泪目:为保护核心的"碳化塔"技术,工程师们把图纸誊抄在油纸伞上,雨天撑伞赶路时,雨水会自然模糊字迹。

在重庆重建的工厂里,他们用陶土罐代替钢制反应釜,竹子管道替代金属导管。当时《大公报》记载:"范先生用泡菜坛子造出了硫酸,日军飞机炸毁一次,他们就重建一次。"这种近乎悲壮的坚持,让战时中国维持了60%的化肥自给率。

玻璃瓶里的遗产

1945年抗战胜利时,范旭东的办公桌上放着三样东西:半块没吃完的窝头、一摞员工欠薪条,还有装满淡黄色液体的玻璃瓶。

瓶子里是他最后的发明——用桐油代替汽油提炼的合成燃料。医生警告他肝病已到晚期,他却笑着说:“等这个实验成功,咱们的汽车就不用看洋油脸色了。”

这年10月,62岁的范旭东在贫病交加中离世。整理遗物时,人们发现他中山装口袋里还装着1938年的工厂债券,那是他为筹军需主动认购的。他的墓碑没有墓志铭,但永利碱厂烟囱冒出的白烟,成了最好的纪念。

今天,我国纯碱产量占全球40%,每吨化肥成本比1949年降低97%,这些数字或许就是给他最好的告慰。

当我们在超市随手拿起一包盐,在田间看见雪白的化肥颗粒时,那个在火光中焚烧图纸的身影早已远去。

但范旭东留下的不止是工厂,更是一种决绝:核心技术必须攥在自己手里。

就像他常对青年工程师说的那句话:“化学方程式没有国籍,但科学家有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