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大学没毕业就被人骗了婚。
渣男嗜赌成性,没钱了就回家打她。
我将人告上法庭,妹妹却拉住我的裤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姐,求你饶了阿城,我不想离婚,他还是爱我的,打我的时候都避开肚子了!”
我:“……”
看得出来,他打你的时候没避开脑子。
1
博士毕业后,我依遗嘱正式接管公司。
二叔表面支持,背地里却联合董事出售公司股份及机密项目。
群狼环伺,内忧外患不断,我只能断尾求生,远赴国外为公司开辟新路。
却不想,短短三个月,我那恋爱脑妹妹就跟人领了证。
甚至还带着野男人登堂入室,住进了林家老宅!
这男人叫宋城,是个高中就被人送进局子里的小混混。
除了一副酷似欧巴的容貌,毫无可取之处。
我阴沉着脸坐在主位,旁边放着刚拖回来的行李。
林佳恬一脚踢开,抱住我的胳膊,理所应当地开口:
“姐,今年你没给我过生日,生日礼物可一定得丰厚啊,不然我可不原谅你!”
她对着我晃了晃手。
“我俩婚戒还没买呢。
“前两天逛街看中个十六克拉的粉钻,是盛世家珍藏级别的珠宝。
“有点点小贵,七千三百万,姐这钱你肯定会出的吧!
“另外阿辞还没车,他瞧上个宾利的跑车,叫什么欧陆GT。
“这个超级便宜,才四百来万,我说买个更好的,但谁叫阿辞喜欢呢,凑合着倒也能开。
“不过,姐你要是嫌我们掉价儿,那我们勉为其难的买个千八百万的也不是不行!
“还有……”

听着林佳恬的喋喋不休,我瞥了眼装模作样眼里却藏不住贪婪算计的宋城,忍不住发笑。
呵,还勉为其难。
怎么着,我还得谢谢你们的善解人意不成?
真当别人是大冤种啊!
“停。”
打断林佳恬,我讥讽道:
“我是不是还得送你俩套别墅当新婚贺礼?”
宋城脸上立刻涌现出渴求的神色,迫不及待的开口。
“盛情难……”
林佳恬却挂了脸,嗔怪道:
“姐,我在这里住惯了,换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身体会出问题。
“你难道忘了两年前你让我去住宿舍,我差点儿就病死了!”
林佳恬指的是大学开学那天,她在宿舍呆了会儿,就去了医院。
说是真菌感染引发的免疫性发烧,但其实跟人家宿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是她不满我的安排,故意吃了大量花生让自己严重过敏。
这算小事,我懒得揭穿,想住家里就住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
摩挲着戒指,我问:
“你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佳恬不置可否,“林家老宅啊。”
“背一下家规里关于老宅的规定。”
“林家老宅,家主及其配偶居所,家族成员未婚之时拥有居住权,婚后……”
2
林佳恬脸色变得很难看,争辩道:
“不是还有补充条例?经家主同意,可为已婚成员保留居所!”
“呵,记得还挺清楚。”
我笑了,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可我,不、同、意。”
“姐!你怎么能这样!你忘了在爸坟前发的誓了吗?你怎么能赶我走!”
我按了按发涨的耳朵,站起身,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
“想继续住可以,把这个签了。”
我知道林佳恬负材矜地,矫情到认为除了老宅没有地方值得她屈尊下榻。
所以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赶她走。
肯离婚就好。
林佳恬气急败坏地把离婚协议摔在桌上,对着我大喊大叫:
“我不签!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是我亲姐吗?居然逼我离婚!”
宋城接过,翻开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窃喜变为愤怒。
他揽住林佳恬,正色道:
“姐,我现在是没有你们林家有钱,你瞧不起我很正常,但有什么侮辱折磨请朝我一个人来,我绝不允许有人拆散我跟恬恬!”
闻言,林佳恬一脸羞涩地扑进了宋城怀里。
两人旁若无人地鼓吻弄舌,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唯美韩剧。
我看得直犯恶心,让保镖把宋城拉开后,甩给林佳恬一份调查报告。
“你看过这个再说,我林家绝不允许有私行败坏的人进门!”
出乎意料的是,林佳恬并没有翻开文件,反而是将宋城拽到了她身后,一副保护姿态。
“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我知道又怎么样!”
林佳恬自觉心虚,无可争辩,便开始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私自调查别人是犯法的!你这是侵犯了阿城的合法权益!我要去法院告你!”
我摇了摇头,心下发寒,第一次深刻地了解到了何谓“恋爱脑”。
我一步步逼近。

“告我?你可知这资料是哪里来的?
“是清清表妹给我的!”
我指着宋城。
“你只知道他是强奸犯,可曾想过他就是六年前性侵清清表妹未遂的那个人?!
“若不是当年他差一个月才成年,如今还应该蹲在监狱里!
“你自己说,跟这样的玩意儿结婚,你对得起谁!”
林佳恬挥开我的手,梗着脖子道:
“齐清清,又是齐清清,你为什么总是拿我跟她比?
“我才你亲妹妹,阿城跟我结婚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跟我他难道不比那劳什子表妹更重要?
“我都没嫌弃阿城眼瞎看上过她,她有什么资格跟我逼逼赖赖?
“还齐家大小姐,说白了不就是我们林家的寄生虫?
“你知道我烦她还不停提,说这么多没用的不就是不想让我们住老宅吗?
“行啊,你把别墅和戒指买给我,再给阿城买辆车,我保证立刻就走!”
我如坠冰窟,四肢百骸又像是在炙火中灼烤,麻木且煎熬。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千辛万苦养出来的娇花,竟成了如今这般人厌狗憎的模样。
不辨是非、贪惏无餍、尖酸刻薄......
每一个恶毒的词汇在此刻都与她无比契合。
我想,这妹妹怕是养废了。
可我仍不死心,继续强调:“清清是家人!”
林佳恬却对着我发癫。
“你闭嘴!她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齐清清她不配跟我相提并论!
“林子舒,你不要觉得身上流了齐家那群下贱之人的血就要跟他们沆瀣一气了!你记住你姓林!是齐家的大金主,不是她齐清清的走狗!”
我一巴掌扇过去,气得几乎站不稳。
齐家清流门第,上下三代人,皆是在教育界文艺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培养出来的人才何止千万,什么时候就成了“下贱之人”了?
更遑论,齐家还是我们母家。
林佳恬,你可真是好样的!
要男人不要家人是吗?
可以,我成全你!
我倒要看看,没了家世的支撑,你们所谓的爱情能走多远!
我招呼保镖:
“来人,把他们俩给我打出去!
“从今天起,冻结林佳恬名下所有资产。
“如果有人胆敢给她行方便,就给我滚出林氏!”
3
处理完家事,来不及伤春悲秋,我很快投入工作中。
恒远制药,是我组建的新公司,也是我给林氏集团的一条新路。
随着绿色经济的发展,高污染的传统煤矿行业将日薄西山。
不破不立。
二叔的从中作梗反而能更快的促使集团完成转型。
这不,在公司与他争锋相对了一个月后,我已顺利将所有泄密项目关停,资金注入恒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我这东风,足以称得上是狂飙飓风。
在国外的三个月,我说服了一位华裔教授担任恒远的首席研发官。
这位教授,就是赫赫有名的“干细胞之父”的沈从之。
今天,是他回国的日子。
“姐~~”
接机口,一个阳光开朗的小伙子朝着我拼命挥手。
他是我弟弟齐之珩,对外称是林佳恬的双胞胎哥哥,只不过随了母姓。
齐之珩屁颠颠跑了过来,咧开嘴笑得像只哈士奇。
“姐,你咋知道我今天回来啊?妈跟你说了?”
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夺走了我父亲的生命,也让我母亲再也站不起来了。
作为享誉海外的舞蹈家,一朝失去爱人和未来,母亲陷入了抑郁,频频轻生。
被救回来后,我将她送去了瑞士的疗养院,并安排弟弟陪同。
经过六七年的治疗,母亲的神智逐渐恢复正常。
学会视频聊天后,更是开始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侃家常。
听着人倒是活得蛮顺心,但再也不愿踏足国内。
我笑着揉了揉齐之珩的脑袋。
“我不是来接你的,沈教授和他孙子今天回来。”
“啊~~”齐之珩瘪了嘴,故作西子捧心,“短短半年不见,就没爱了吗?”
我给了他个暴栗,“别闹了,这次回国要干什么吗?”
“姐,家里出了那么大事儿,我当然要来陪陪你啊!”
齐之珩瘪瘪嘴,“林佳恬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当年出事儿的时候我就说把她送走拉倒,你还不同意,看吧,事实证明你得听劝!”
我扫他一眼,“君子不言人之恶,她怎么说也算你妹妹。”
“切~~倒八辈子血霉了。”
齐之珩摆出一副不听不理的模样,晃晃悠悠吊儿郎当。
看得我太阳穴不自觉抽搐。
实在是有失体面。
刚要教训他,忽而瞥见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扶着沈教授朝我们走过来。
我迎上前,献上白色唐菖蒲,“沈教授,欢迎回国。”
老教授精神矍铄,慈眉善目,笑着向我介绍:
“子舒,这是我孙子沈淮景,刚硕士毕业,你看他这够资格进咱们课题组吗?
“不行的话,他这张脸还不错,抵给你开个后门走走?”
我偏头看向小伙儿,白衣清隽,皎若明月。
单看外形是个温润如玉的俊朗贵公子无疑。
可偏偏长了双狐狸眼,将人淡如菊的气质破坏了个彻底。
瞧着倒有几分坠入红尘的佛子那味儿。
“咳......”
沈淮景被我看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姐姐,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

我一愣。
嗯?
姐姐?
4
“教授,抱歉。我先前并不知道沈先生也会回国,所以安排的这个院子少了个房间。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暂时使用一下保姆间,您放心,之前并没有人住过。
“或者沈先生愿意去我名下酒店安置也行。”
沈教授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后,把我跟沈淮景一起推出了门。
“子舒,这地方很好,我很满意。淮景这小子我看着就心烦,给你了就是你的了,直接带走吧!”
我:???
什么叫给我了?
我跟等在门外的齐之珩大眼瞪小眼,身后的沈淮景却是一脸娇羞。
“麻烦姐姐了。”
“男狐狸精。”齐之珩啐了口,“真会装。”
我清了清嗓子,对沈淮景说道:
“我现在把你送酒店去,等明天让司机接你去公司可以吗?”
沈淮景摇头。
“不行,我还没给姐姐赚钱,不能花姐姐的钱。”
我扶额,“那你自己出钱住?”
沈淮景掏了掏口袋。
空空如也。
“我没钱,银行卡在爷爷那儿,微信支付宝都没绑卡。”
还真是......百密不疏啊。
我摊开手:“那你想怎样?”
沈淮景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姐姐,让我去你家住吧,我可以以功抵债,替你暖床。
“反正爷爷把我送你了,不用白不用!”
齐之珩抬脚踢过去。
“滚你丫的,这是我姐,你可要点儿脸吧!”
沈淮景不做声,只是拿那双狐狸眼一个劲儿的看我。
水汪汪的,好不勾人。
“行吧,你跟我回去住。”
“不行,他不能住老宅!”齐之珩跳出来抗议,“这让我未来姐夫怎么想!”
沈淮景:“我愿意的。”
齐之珩被气得七窍生烟,“你愿意个屁,想得美!”
“好好好。”我立马安抚炸毛弟弟,“我不带他回老宅,我让他住我公寓。”
沈淮景戳戳我,“姐姐,爷爷让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齐之珩发飙,撸着袖子上前。
“你丫的还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姓沈的,老子今天不揍服你,我就不姓林!”
这是什么鬼畜发展?
真打起来了我的项目咋办?
我当机立断:“都去公寓住!”
齐之珩偃旗息鼓,冷哼一声大步向前,先占了副驾驶。
沈淮景小声嘟囔了句,“未来小舅子好像有点儿傻,他本来就不姓林啊。”
我踉跄了下,差点儿摔倒。
真......
盲点大师。
5
极乐酒吧,灯红酒绿。
我拖着醉醺醺的身子狂吐不止,忽然有人递上块儿热毛巾。
是沈淮景。
“谢谢啊。”我说。
“你很缺钱吗?我可以给你!”沈淮景扶着我,担忧开口:“姐姐,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不是钱的问题。”我拿毛巾擦擦嘴,靠在墙上,“再说了,你哪儿来的钱,不是说靠我养?”
沈淮景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你要的话,我可以有钱。不要再喝那么多了好不好?”
前面几个字我没听太清,但他说这话时一直低垂着眉眼,像极了不免心软。
揉了揉他的脑袋,我道:“放心吧,没有几次了,等公司正式营业,我就不需要演戏了。”
“姐姐忌惮的是你二叔?其实我可以......”
“嘘......”我打断沈淮景,“有哭声。”
听起来还很熟悉。
循着声音找过去,墙角里蜷缩着个女人。

我向来是不愿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干“救人”之事的。
很多时候,哭只是自甘堕落者的待价而沽。
善良填不满贪欲,“救人”者反而会被视作挡了他们飞天之路的仇敌。
所以,我更乐意给山里给灾区捐些东西,起码纯粹。
可眼前的女人,瘦削、沧桑、蓬头垢面。
宽大的鸦青色长袍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与这极尽奢靡的场所格格不入。
我伸手碰了碰她,不知为何,手有些颤抖。
“这位小姐,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女人转过头,露出一张被打得青紫的脸,嘶哑着嗓子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