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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死后,曹参装了3年酒鬼,挡住了吕后伸向龙椅的手

汉惠帝七年,秋。长乐宫的铜鹤香炉里,青烟袅袅,却驱不散殿内的寒意。一个宦官迈着碎步,低着头,将一份写着“相国曹参病薨”的

汉惠帝七年,秋。

长乐宫的铜鹤香炉里,青烟袅袅,却驱不散殿内的寒意。

一个宦官迈着碎步,低着头,将一份写着“相国曹参病薨”的简牍,呈到了吕后的案前。

整个大殿,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所有宫人都屏住了呼吸,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吕雉,这位大汉帝国的实际主宰者,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竹简,脸上看不出悲喜。

她挥了挥手,示意宦官退下。

许久,久到殿外的落叶仿佛都停止了飞舞,她才对着身旁的心腹侍女,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他总算去了。」

「有他在一日,我的心,就难安一日。」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深不见底的潭水里,瞬间激起滔天巨浪。

一个整日饮酒作乐、不理政事的“无为”相国,缘何能让铁腕狠辣的吕后,如此寝食难安?

故事,要从两年前说起。

01

汉惠帝五年,相国萧何病逝。

这位被誉为“汉初三杰”之首的开国元首,临终前,向皇帝推荐了曹参。

消息传出,天下振奋。

曹参,那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字。

他早年便与刘邦是至交,从沛县起兵,一路南征北战,身上有70处伤疤,战功赫赫,仅次于韩信。

人们都期待着,这位猛将出身的新相国,能带来一番新气象。

然而,曹参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相国府变成了全长安城最热闹的酒馆。

他从不批阅公文,也不召见官员,每日从早到晚,只是大摆宴席,饮酒作乐。

整个相国府,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醇厚的美酒香气,几乎飘满了半个长安城。

下属官员们实在有要事禀报,硬着头皮上门,结果往往是被曹相国拉着灌得酩酊大醉,什么正事也说不出口。

很快,“萧规曹随”四个字,就传遍了朝野。

人们议论纷纷,那个曾经浴血沙场、为大汉立下不世之功的曹参,难道真的被权力和富贵腐蚀,变成了一个只知享乐的酒囊饭袋?

02

满朝文武的议论,最终传到了年轻的皇帝,汉惠帝刘盈的耳朵里。

刘盈本就仁弱,见国家大事托付给了这样一个“酒鬼”,心中更是忧虑万分。

终于,他忍不住了,亲自召见了曹参。

「相国,你为何如此怠慢政事,莫非是看不起我吗?」皇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委屈和愤怒。

曹参跪在殿下,脸上还带着几分酒后的红晕,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叩首道:「陛下息怒,请容老臣问陛下两个问题。」

「讲。」

曹参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陛下自以为,与驾崩的先帝高皇帝相比,谁更英明神武?」

刘盈一愣,随即黯然道:「我怎敢与先帝相比……」

曹参又问:「那陛下看我,与刚刚去世的萧何相国相比,谁更贤能?」

刘盈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你似乎也不如萧相国。」

听到这个答案,曹参笑了,他重重一拜,朗声道:

「陛下说得对!先帝与萧相国平定了天下,制定了明确的法令制度,早已为我们铺好了路。既然我们的才能都不如他们,那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完全遵照他们定下的规矩去做,不要没事找事,轻易变动。这,不就是最大的作为吗?」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年轻的皇帝哑口无言。

他似乎明白了“无为而治”的道理,却依旧没有看透,这简单的“无为”二字背后,藏着怎样一把看不见的利剑。

03

在曹参日复一日饮酒的时候,长乐宫里的吕后,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丈夫刘邦死后,她成了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但她不满足。

她要让自己的吕氏家族,与丈夫的刘氏家族一样,在这片土地上,享受王爵的荣耀。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想法,因为它直接挑战了刘邦生前和所有功臣们用白马之血立下的誓言——「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

这个誓言,是汉初政治的基石,是所有开国元勋们默认的底线。

吕后深知这一点,所以她选择步步为营。

她先是在朝堂上试探,想提拔自己的侄子吕禄、吕产等人担任重要军政职位。

然而,每次她的提议,都会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挡回来。

没有人站出来声色俱厉地反对她。

但每当议及此事,以曹参为首的功臣集团,便会搬出“高皇帝旧制”作为挡箭牌。

「太后,此事不合高皇帝时定下的规矩。」

他们说得恭敬,态度却无比坚决。

吕后渐渐发现,只要曹参这个相国还在那个位子上一天,他所标榜和维护的“萧规曹随”,就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他什么都不做,却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他用最消极的方式,进行了最强硬的抵抗。

这堵看不见的墙,让她所有的政治野心,都寸步难行。

04

吕后终于失去了耐心。

她决定主动出击,派自己的心腹侄子吕禄,去会一会这个整天醉醺醺的老狐狸。

名义上,是去探望相国。

实际上,是去摊牌。

相国府内,依旧是歌舞升平,酒香四溢。

曹参见到吕禄,热情得像见到亲人,拉着他的手,一杯接一杯地劝酒。

吕禄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封王的事情上,都被曹参用各种笑话和祝酒词给岔开了。

酒过三巡,吕禄终于忍不住,借着酒意,将姑母吕后的意思挑明了:「相国,太后有意让吕氏子弟为国分忧,您看……」

话音未落,原本已经醉眼迷离的曹参,突然一把推开舞女,站了起来。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大厅中央,举起酒杯,放声高歌。

他唱的,是当年楚汉争霸时,沛县子弟兵们常唱的战歌。

歌声苍凉、雄壮,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一曲唱罢,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竟已是老泪纵横。

他一把抓住吕禄的胳膊,用尽力气喊道:「你我,都受高皇帝天大的恩情啊!不能忘本!」

那一刻,吕禄瞬间酒醒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的老人,心中一片冰凉。

他终于明白,曹参的醉,是装给天下人看的保护色。

他的心,比谁都清醒。

他的歌,是在警告吕后,也是在警告整个吕氏家族:只要我曹参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推翻高皇帝定下的规矩!

这场不见刀光的鸿门宴,吕后输了。

光阴流转,曹参的身体每况愈下,终日缠绵病榻。吕后觉得,她的时机到了。这一日,她下了一道懿旨,召病重的曹参入宫。寒风中,曹参被搀扶着走进空旷威严的长乐宫大殿。他抬头,看见高坐之上的吕后,眼神冷得像冰。只听吕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曹参心上:「相国,哀家听说你的病又重了。你看,这大汉的江山,若是没了你,该如何是好啊?」

05

吕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这既是“关心”,也是最后的通牒。

病榻上已经口不能言的曹参,在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他没有回答吕后的问题。

而是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挣脱了侍从的搀扶,对着那至高无上的皇座,对着汉惠帝的方向,行了一个完整、标准、无可挑剔的臣子大礼。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迎着吕后冰冷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太后。高皇帝与群臣杀白马而盟誓,‘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

「此乃……国本。」

他喘了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声音却愈发坚定。

「臣在,则国法在。」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吕后的脸色,已经冷若冰霜。

曹参看着她,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臣死,国法,亦在天下人心!」

这已经不是一个臣子对太后的回答。

这是一个开国元勋,用自己的生命,对一个篡权者发出的最后警告。

他不仅仅是在代表自己,更是在代表所有已经逝去和依旧在世的、跟随意刘邦打下这片江山的功臣们。

吕后久久地凝视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在这个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她赢不了。

她可以杀死他的肉体,却无法摧毁他用生命捍卫的信念。

06

从皇宫回来没多久,曹参就病逝了。

汉惠帝七年八月,这位大汉王朝的第二任相国,在为国尽忠的最后岗位上,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

他一死,吕后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再无任何顾忌,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封王计划。

很快,吕后的侄子吕台被封为吕王,吕产被封为梁王,吕禄被封为赵王。

刘邦生前用鲜血立下的“白马之盟”,被这个女人,毫不留情地撕得粉碎。

面对吕氏的滔天权势,以陈平、周勃为首的功臣集团,选择了沉默。

他们像一群潜伏的狼,暂时收起了獠牙,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朝堂之上,吕氏的旗帜高高飘扬。

从表面上看,曹参用生命进行的最后坚守,似乎……彻底失败了。

07

然而,历史的走向,远比想象的更加波澜壮阔。

八年后,不可一世的吕后病亡。

她一死,被压抑已久的火山,瞬间爆发。

吕氏族人企图发动政变,彻底夺取刘氏江山。

而他们等来的,却是陈平、周勃石破天惊的雷霆一击。

这些年来一直隐忍退让的功臣集团,与刘氏宗亲里应外合,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铲除了吕氏的所有势力。

长安城,再次回到了刘姓皇族的手中。

在迎接代王刘恒入主长安,即位为汉文帝的庆功宴上,已经白发苍苍的太尉周勃,亲自为新皇捧上酒杯。

酒酣耳热之际,他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无限感慨地说道:

「若非当年曹相国,以‘无为’之名,行‘有为’之事,为我等守住了国本,稳住了人心,哪有今日拨乱反正之机啊!」

满座的功臣宿将,尽皆默然。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完全读懂了曹参当年的深意。

那三年的醉生梦死,那三年的“萧规曹随”,不是消极避世,更不是贪图享乐。

而是一种伟大到近乎孤独的坚守。

他用一种最柔软的方式,抵挡了最刚硬的篡夺,为大汉王朝的未来,保留下了一颗最宝贵的火种。

长安街头,依旧车水马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这繁华盛世,便是那座为他而立的,最宏伟的,无声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