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娱乐网

莒县农商行净利骤降三成:高集中度与弱拨备积弊难返,管理层靠核销粉饰难解治理困局

山东莒县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莒县农商行”)作为日照市莒县存贷款市场份额的长期领跑者,表面上维持着稳健增长

山东莒县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莒县农商行”)作为日照市莒县存贷款市场份额的长期领跑者,表面上维持着稳健增长的态势:截至2024年末,资产总额达433.15亿元,较年初增长6.90%;吸收存款398.31亿元,同比增长7.26%;发放贷款及垫款209.91亿元,增幅5.03%。其储蓄存款占比高达91.90%,定期存款占比超80%,负债结构看似极为稳定。稍加研究不难发现,这家县域金融“龙头”正深陷盈利能力下滑、资产质量承压、资本补充乏力与风险集中度高企的多重困局之中,其管理层在战略定位、风险管控与收入结构优化方面的短板日益凸显。

从盈利表现看,莒县农商行的业绩已显疲态。2024年该行实现营业收入5.65亿元,同比减少5.32%;净利润仅为1.38亿元,同比大幅下滑29.84%。这一断崖式下跌并非偶然,而是长期结构性问题的集中爆发。尽管生息资产规模持续扩张,但受市场利率下行与同业竞争加剧双重挤压,贷款收息率由2023年的4.87%降至2024年的4.43%,净息差进一步收窄至1.43%,处于行业较低水平。与此同时,存款付息率虽同比下降24个基点至2.26%,但降幅远不及资产端收益下滑速度,导致利差空间被严重压缩。

更值得警惕的是,非利息收入不仅未能成为利润缓冲垫,反而持续拖累整体表现——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连续为负,普惠小微贷款相关补贴和奖励亦显著减少,投资净收益同样出现下滑。管理层显然未能有效构建多元化的收入来源,过度依赖传统息差模式,在利率市场化深化背景下显得尤为脆弱。

资产质量风险正在加速暴露。尽管2024年末不良贷款率微降至2.21%(不良贷款余额4.81亿元),但这更多得益于大规模核销(2.14亿元)与清收重组(合计3.58亿元)的“技术性处理”,而非内生风险的有效化解。真正令人担忧的是关注类与逾期贷款的双升态势:关注类贷款余额达28.66亿元,占比13.17%,较年初上升0.40个百分点;逾期贷款占比更是高达10.08%。这表明大量贷款已处于风险边缘,未来下迁为不良的压力巨大。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前十大关注类贷款合计9.80亿元,占全部关注类贷款的34.19%,主要因企业经营困难而办理“借新还旧”被划入关注类。管理层虽表示将“逐步压降”相关额度,但未见实质性退出机制或风险隔离措施。

此外,贷款行业集中度极高——制造业、批发零售业和建筑业三大行业贷款合计占比超过70%,且客户集中度同样突出,前十大贷款客户集中度达53.17%。一旦区域经济或特定行业出现系统性冲击,极易引发连锁违约。而担保结构亦显薄弱,保证贷款占比高达50.27%,抵押贷款仅占29.53%,信用风险缓释能力不足。在此背景下,拨备覆盖率却从上年的174.90%降至163.81%,风险抵补能力不升反降,暴露出管理层在审慎计提与风险前瞻性管理上的严重缺位。

再看资本与流动性状况。尽管截至2024年末,该行资本充足率提升至11.92%,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达9.68%,表面符合监管要求,但其资本基础极为单薄——所有者权益仅18.60亿元,实收资本8.78亿元,且近三年无增资扩股动作。随着信贷业务继续拓展及二级资本债按比例递减扣减,资本补充压力将持续加大。管理层既未通过利润留存有效夯实资本(2024年净利润仅1.38亿元),也未探索外源性资本补充渠道,资本战略明显滞后于业务发展需求。值得肯定的是,其流动性风险控制相对稳健:资产端以中短期贷款及高流动性利率债、同业存单为主,负债端以高稳定性定期储蓄存款为核心,流动性比例高达94.67%。但这一优势正在被资产结构的刚性所侵蚀——贷款久期拉长、投资债券市值波动加大,叠加LPR定价机制普及,使得资产负债对利率变动的敏感性显著增强,市场风险管理压力不容忽视。

进一步审视其业务结构,管理层的战略短视亦暴露无遗。一方面,过度依赖本地传统行业投放,未能有效分散行业风险;另一方面,在零售转型浪潮中步伐迟缓。2024年住房按揭贷款同比下降11.28%,个人贷款整体增速放缓至3.51%,反映出在房地产下行周期中缺乏替代性零售产品布局。尽管个人经营性贷款增长9.83%,但其底层仍高度绑定本地制造业与商贸物流,本质上并未脱离区域经济周期。与此同时,对公存款虽实现18.87%的较快增长,但基数仅19.90亿元,对整体负债结构影响有限。管理层在“深耕养老金融”“优化农金员队伍”等口号下,仍未突破储蓄存款单一驱动的增长模式,业务创新与客户分层经营能力明显不足。

更为严峻的是关联交易风险。截至2024年末,全部关联方授信净额达5.38亿元,占资本净额的23.47%;最大单一关联方授信占比5.97%。虽然尚未突破监管红线,但在资本规模有限、风险集中度本就偏高的情况下,如此规模的关联授信无疑放大了潜在利益输送与风险传染的可能性。结合前十大股东多为本地实业企业(如浩宇集团、领先经贸等),且部分大额贷款客户涉及白酒制造、酒店、城投等领域,不排除存在“股东—客户—银行”闭环融资现象,这不仅削弱公司治理独立性,也埋下重大合规隐患。

莒县农商行虽凭借历史积淀与网点优势维持着区域市场份额第一的表象,但其经营内核已显疲态。管理层在应对利率市场化、优化收入结构、分散信用风险、夯实资本基础及强化公司治理等方面均显被动甚至失位。2025年前三季度数据显示,该行利润总额仅1.15亿元,全年盈利前景依然黯淡;经营活动现金流虽为正(21.10亿元),但投资活动现金净流出高达22.05亿元,筹资活动亦呈净流出,期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仅5.64亿元,资金腾挪空间有限。

若不能从根本上调整战略方向、严控高集中度风险敞口、加快资本补充并推动真正意义上的业务转型,这家县域金融“龙头”的光环或将迅速褪色,区域竞争优势亦难以为继。当前的数据并非危机的终点,而是风险累积的警示信号——管理层亟需从“守成”转向“变革”,否则所谓“稳健”终将沦为系统性风险的温床。

文章数据来源:

《山东莒县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2025年三季度信息披露报告》

《山东莒县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主体及“17莒县农商二级”2025年度跟踪评级报告》

《山东莒县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2024年度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