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欠我50万,三年不还。
那天他带着新欢上门炫富,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上戴着劳力士。
我问他什么时候还钱。
他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我没吭声,转身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一周后,法院的破产申请书送到了他手上。
01
我叫林晓琴,今年三十八岁,在银行做了十五年信贷员。
和王建国结婚十二年,我们有个十岁的女儿,日子原本过得平静踏实。
如果不是五年前那次借钱,我们的生活本该继续岁月静好。
那年春节,小叔子王建军说要创业,开建材公司,差五十万启动资金。
他写了借条,拍着胸脯保证三年内还清。
我们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又找我妈借了十五万,凑够了这笔钱。
第一年,他公司确实开起来了,逢年过节还会报平安。
第二年,电话越来越少,年底说行情不好,项目款没收回来。
第三年春节前,我实在等不下去了,王建国给弟弟打电话催账。
"哥,公司出问题了,去年亏了三十多万,我自己都欠着外债。"电话那头,王建军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王建国语气有些急。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吗?你这是想逼死我啊!"王建军突然提高了声音,满是委屈和愤怒。
那天晚上,兄弟俩不欢而散。
"晓琴,建军说他真的有困难,要不我们再等等?"王建国坐在沙发上,一夜没睡。
我看着丈夫那张疲惫的脸,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失望。
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我知道,对于王建国来说,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
父母早逝,兄弟俩相依为命长大,这份感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02
转机出现在三个月前的一个周末下午。
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王建军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
三年没见,王建军变化很大。
以前那个瘦瘦巴巴、穿着朴素的小伙子不见了,眼前这个人,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上戴着劳力士,一身行头少说也得几万块。
"嫂子,好久不见啊!"王建军笑得很灿烂,"这是我女朋友,小雅。"
那个叫小雅的女人冲我点了点头,一脸高傲。
我让他们进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是说公司破产了吗?不是说连外债都还不上吗?
这身打扮,这气派,怎么看都不像个穷人。
厨房和客厅只隔了一道镂空的架子,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
"军哥,这就是你哥家啊?还没我家大呢。"小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
"我哥是老实人,一辈子就守着那点死工资。哪像咱们,懂得享受生活。"王建军笑着说。
"那你哥以前借你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还什么还?都是亲兄弟,他还好意思跟我要吗?再说了,我当年创业那么难,他们有帮过我吗?不就是给了点钱吗,搞得好像欠他们多大人情似的。"
我端着水杯的手僵在半空。
这些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也是,亲兄弟还谈什么钱,多伤感情。"小雅娇滴滴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水走出去。
"建军,你公司现在好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嫂子,哪有什么公司,早就关了。"王建军毫不在意地说,"现在我跟小雅在做点小生意,赚点零花钱。"
"那你这一身……"
"哦,这是小雅给我买的。她家条件好,疼我。"王建军说着,还搂了搂身边的女人。
小雅得意地笑了:"阿姨,我爸是做外贸的,家里不缺钱。军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比以前强多了。"
我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突然觉得恶心。
欠了五十万不还,却靠着女人的钱过上了好日子,还敢大摇大摆地来炫耀。
"建军,你欠我们的五十万,是不是该还了?"我直接问。
王建军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嫂子,你也知道,我公司破产了,哪有钱还啊。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你这么急干什么?"
"一家人就可以欠钱不还?"我的声音提高了。
"嫂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赖账似的。"王建军脸色沉了下来,"我是暂时没钱,又不是不还。你这样逼我,让我很难做啊。"
"暂时没钱?你这一身劳力士、金链子,值多少钱?"
"这是小雅送我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王建军站了起来,"嫂子,我看你是想多了。我今天来是看望你们的,不是来听你数落的。"
说完,他拉着小雅就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他,"借条还在我这里,如果你再不还钱,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王建军回过头,脸上全是嘲讽。
"起诉?嫂子,你舍得吗?你去告我,我哥那边怎么想?亲兄弟对簿公堂,传出去多难听?再说了,你告我能怎样?我名下什么都没有,你能从我身上扒出什么来?"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得意:"嫂子,我劝你还是认了吧。这五十万,就当是你们对我的投资。亏了,就亏了呗。"
说完,他摔门而去。
那天晚上,王建国回来后,我把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脸色越来越难看。
"晓琴,建军他……他怎么能这样……"王建国的声音有些发抖。
"所以,你现在还要继续等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王建国把烟头狠狠按灭,站起来:"我去找他。我必须跟他说清楚。"
"等等。"我拦住他,"找他有用吗?你刚才也听到了,他根本不打算还钱。"
"那怎么办?"王建国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难道真的去起诉他?"
"起诉没用。"我说,"他说得对,他名下什么都没有,就算法院判了,也执行不了。"
"那就这么算了?"王建国的声音里满是不甘。
我看着丈夫,突然冷静下来。
"不,我有办法。"
03
那天之后,我开始调查王建军的情况。
作为银行信贷员,我有一些渠道查征信记录。
结果让我彻底清醒了。
王建军名下确实没有公司了,也没有房产,征信记录显示他欠了三家小额贷款公司二十多万。
但他的消费记录触目惊心。
最近三个月,他在各种高档餐厅、娱乐场所的消费超过八万块,给女朋友买包买衣服又花了五万多。
这些钱,全部来自一个叫"雅雅"的账户转账。
我把调查结果打印出来,那天晚上,王建国把弟弟约到了一家咖啡馆。
我坚持要一起去。
王建军来的时候,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叼着烟,手插在口袋里。
"哥,找我什么事这么急?大晚上的,我还有局呢。"
王建国把那份调查报告甩在桌上:"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说的没钱?"
王建军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哥,你调查我?"
"我不调查我怎么知道,我弟弟已经沦落到吃软饭的地步了?"王建国的声音在发抖,"王建军,你还记不记得爸临死前怎么说的?他说让咱们兄弟俩相互扶持,清清白白做人。你现在这样,对得起爸吗?"
王建军沉默了几秒,突然冷笑起来。
"哥,你少拿爸压我。爸在世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我有什么?我上学的时候,爸让我早点出去打工供你念大学。你结婚的时候,爸把家里唯一的房子给了你,让我自己在外面租房。现在你过上好日子了,倒来教训我了?"
这番话说得王建国哑口无言。
"那是因为......"王建国想解释。
"因为什么?因为我不如你?"王建军打断他,"行啊,现在我找到出路了,你们又看不惯了。五十万是吧?我确实没钱还。你们要是想要,去法院告我啊,看法院能从我身上扒出什么来。"
说完,他站起来就走。
"王建军!"我喊住他,"你别以为我不敢告你。这次我来,是最后一次跟你好好说。一个星期之内,你要是不把钱还上,咱们就法院见。"
王建军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嫂子,你要告就告吧。不过我提醒你,我现在确实没钱,法院判了我也还不上。你们能拿我怎么样?顶多让我坐几个月牢呗,出来我还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小雅养我,我照样过得潇洒。"
他的无赖样子,让我彻底死心了。
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04
那天晚上,我联系了律师。
律师叫李明,是我大学同学,专门做经济纠纷案件的。
第二天下午,我和王建国一起去了李明的律师事务所。
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沉吟了片刻。
"晓琴,如果按正常程序起诉,你们肯定能赢,但执行是个大问题。"李明敲了敲桌子,"他名下没财产,法院也没办法强制执行。最多把他列入失信人员名单,限制他坐飞机高铁。但这对他没什么影响,反正他现在有女朋友养着。"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我咬着牙说。
李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建国,慢慢地说:"有一个办法,不过比较狠。"
"什么办法?你说。"我急切地问。
"申请债务人破产。"李明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愣了一下:"破产?个人也能破产吗?"
"当然。"李明拿出一份文件,"2021年开始,我国部分地区已经开始试点个人破产制度。根据你提供的信息,王建军欠了多家小额贷款公司的钱,加上欠你们的,总债务超过八十万。根据《企业破产法》相关规定,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或者明显缺乏清偿能力的,可以向法院申请破产。他现在的情况,完全符合这三个条件。"
李明顿了顿,继续解释:"一旦法院受理破产申请,会指定管理人对他的财产和收入进行清算。重点来了——所有的收入,包括他女朋友给他的钱,都要纳入破产财产范围。这样一来,他女朋友要么停止给他钱,要么给的钱全部用来还债。"
"还能这样?"王建国也惊呆了。
"当然。"李明又翻出几份案例,"破产不是一了百了,而是一种强制清偿程序。破产期间,他的所有收入除了保留基本生活费,其余全部要用于还债。而且,他会被限制一切高消费行为——不能住星级酒店,不能买奢侈品,不能出国旅游,甚至连手机套餐都有限额。"
我听着,心跳开始加速。
李明继续说:"更重要的是,破产申请一旦公示,他所有的债权人都会知道。那些小额贷款公司肯定会追着他要钱。到时候,各路债主轮番上门,他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了。"
"那他女朋友……"我突然想到了关键。
"对。"李明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就是这招最狠的地方。你想想,他女朋友为什么愿意养他?因为她觉得养个男朋友,花点钱无所谓。但是,如果她知道,她给王建军的每一分钱,都要被法院拿去还债,她还会愿意吗?"
"她给王建军转账,就等于替王建军还债?"王建国终于明白了。
"准确地说,是替他还给你们和其他债权人。"李明说,"根据破产程序,债务人的所有收入都要按比例分配给各个债权人。她给王建军一万块,可能八千都要拿去还债,王建军自己手里只能留两千块生活费。"
"那她肯定不干了。"我说。
"对。"李明点头,"所以,一旦破产程序启动,王建军就会失去最大的经济来源。没了女朋友的钱,他得自己出去工作。但他的收入同样要被监管,每个月只能留下最低生活费,其余全部用于还债。"
李明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们的眼睛:"你们想想,一个习惯了挥霍的人,突然每个月只能拿三千块生活费,他会是什么感受?"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王建军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还有他说的那句"亲兄弟还谈什么钱"。
"这一招,实在太狠了。"我喃喃地说。
不仅能冻结他的收入,还能让他众叛亲离。
更狠的是,他得用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还清那些债务。
"就这么办。"我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