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喧闹声震耳欲聋，程玉的发难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同学们嘈杂的议论，似尖锐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每一寸神经上。我僵直地立于舞台中央，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却死死不肯松开，好似那是我在这混乱旋涡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程玉，这个与我爸爸面容几乎如出一辙的少女，此刻正睨着我，眼神里藏着几分挑衅、几分得意，还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深邃。她校服里那件淡粉色衬衣，领口的小橙子刺得我眼生疼，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那是我十岁那年，妈妈亲手缝制，独一无二的印记，怎会出现在她身上？

“这小橙子衬衣是我丢的！”我声嘶力竭，声音在礼堂内回荡，却似石沉大海，同学们的目光依旧冰冷、质疑。

程玉轻笑一声，眼神扫过台下一张张或好奇或鄙夷的脸：“也许是我爸送我的呢，毕竟我是他最爱的女儿。”她话音刚落，台下瞬间炸开锅，支持者们欢呼雀跃，声浪一波接一波，将我淹没。

“冒牌货，赶紧滚回你原来的地方！”一个声音尖锐的女生站起身，她的表情里满是轻蔑，仿佛我是一只闯入鸡群的鸭子，格格不入且惹人厌烦。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和程董差得十万八千里，还好意思冒充。”另一个男生附和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我紧紧攥着话筒，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我才是程董的女儿，我有证据！”我试图保持镇定，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证据？你以为 Bedford 酒庄的那场舞会照片是随便能拍到的？”程玉突然厉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慢，“那可是只有顶级名媛才能参加的场合，你以为你这种乡下丫头能混进去？”

礼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照片……那些我以为能证明我身份的照片，难道是假的？

就在这时，礼堂门被推开，爸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我心脏猛地一缩，满心期待能从他眼中寻得慰藉，却只见他在看到我后，眼神瞬间复杂起来，有惊讶、心疼，更多的却是疲惫与困惑。

他走向程玉，微微俯身，轻拍她的背，那动作、那眼神，满是宠溺，似在安抚受惊的小兽。我喉头一紧，眼眶发热，心中酸楚如翻涌的海浪，拍打得我生疼。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无尽的委屈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