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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林黛玉影射崇祯皇帝?

聊《红楼梦》索隐,总绕不开“悼明说”。其中最著名的一个猜想,就是把林黛玉和崇祯皇帝挂上钩。理由呢?最直接的就是那句判词,

聊《红楼梦》索隐,总绕不开“悼明说”。其中最著名的一个猜想,就是把林黛玉和崇祯皇帝挂上钩。理由呢?最直接的就是那句判词,“玉带林中挂”,说这讲的是崇祯在煤山上吊。

但如果真按索隐派的路子玩下去,你会发现这事儿有意思了——翻遍全书,上吊的可不是只有黛玉这一处隐喻。至少还有三位,秦可卿、张金哥、鲍二媳妇,个个都能用同一套“索隐规则”,给解释成崇祯的化身。

这就好玩了。一个历史事件,在书里能有这么多“分身”吗?这恰恰暴露了索隐作为一种解读方法,它那个有趣的悖论。

先看这“三缕白绫”是怎么各走各的路,最后都通到煤山那棵树下的。

头一个,秦可卿。她的册子上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这“高楼”自然被看成是煤山的化身。她的姓,“秦”,谐音“清”;名字“可卿”,能解作“可倾”或“可侵”。合起来,像是说“大清可侵(大明)”。更别提那些被删掉的“遗簪”、“更衣”细节,被人拿来和崇祯死前“以发覆面”、“书衣襟为诏”的历史记载对号入座。一场风光大葬,也能被看成是对明亡后仪式的影射。你看,一条完整的逻辑链就出来了。

第二个,张金哥。这个不起眼的女儿家,因婚事被毁,悄悄用麻绳自尽。她的名字成了谜题:“张”谐音“璋”,指朱元璋;“金”指后金(清朝);“哥”谐音“革”,是革鼎即改朝换代。连起来,成了“朱元璋的明朝被后金革鼎”。她本人,就成了被各方势力(书里的守备、衙内,对应历史的农民军、清军)争夺、最终被绞碎的大明江山的象征。

第三个,鲍二媳妇。她因奸情败露,羞愤上吊。这个“鲍”字,被谐音为木匠的“刨”子,这就勾连上了著名木匠皇帝、崇祯的哥哥天启帝朱由校。“二”呢,指崇祯是明朝第二个亡国之君(第一个算建文帝)。“家的媳妇”,被引申为“家里的所有物”——也就是“江山”。所以“鲍二家的媳妇上吊”,就被读解成了“木匠皇帝的弟弟崇祯,他的江山悬梁了”。连她“含羞”而死,都能对应崇祯遗言里“无面目见祖宗”那份羞惭。

看出来了吗?秦可卿走的是“判词意象+谐音+情节附会”的路子;张金哥走的是“姓名拆解+历史影射”;鲍二媳妇则靠“职业联想+家庭关系转喻”。三条路完全不同,用的砖石(文本细节)也各异,但索隐者都能用自己那套黏合剂(解释规则),把它们稳稳地通向同一个终点——崇祯之死。

这样一来,那个经典的“黛玉影射崇祯”说,反倒显得有点单薄了。

再来说索隐派的姓名隐说:崇祯帝朱由检按皇家“金木水火土”辈分,正属“木”字辈;黛玉前世为“木”(绛珠仙草),崇祯是“木”字辈,黛玉前世是“木”头草;判词“玉带林中挂”像上吊。初看似乎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两个硬伤:崇祯姓“朱”(红色),黛玉为啥姓“林”(绿色)?明朝尚红,黛玉为啥名“黛”(青黑)?。如果红楼梦作者真的要用林黛玉影射崇祯皇帝,那么林黛玉就不应该叫林黛玉,叫洪绛玉更合适。洪谐音红,朱即是红,明朝崇尚红色,故而绛是红色,所以叫洪绛玉岂不更合理吗?为啥要叫林黛玉呢?显然索隐派难以自圆其说。

我只能说,索隐派的今传弟子们比较笨,虽然懂得选择性索隐的奥秘,可是还是未能达到万物皆可索隐的奥妙。今天我用索隐派的秘籍,万物皆可索隐,完美的解释,为什么林黛玉的姓名,可以影射崇祯皇帝?

第一,林如海是文才巅峰的“探花”,天启帝是手艺巅峰的“木匠”,都是某种“天下第一”。所以“林”姓,可以解释为来自“木匠皇帝”的个人烙印。而“黛玉”二字,“黛”是青黑的颜色,“玉”是石头本质,再来看崇祯皇帝上吊的地方煤山,煤是黑色,山的本质也是石头,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故而黛玉即煤山。林黛玉影射崇祯皇帝,这么一来,好像所有漏洞都被更精巧的联想给补上了。

但问题恰恰出在这里。当一条解释路径可以通过无限增加中间环节、发明新的联想来弥合所有矛盾时,它就不再是“发现”真相,而是“建造”迷宫了。

秦可卿、张金哥、鲍二媳妇的例子已经告诉我们,只要你想,你可以为书里任何一个上吊的角色,甚至任何一件有点悲剧色彩的事,都建起一条通往明亡史的逻辑小路。这些小路可以并行不悖,因为它们不依赖于文本固有的、唯一的指向,而依赖于解读者手中那套可以自由组合的“乐高积木”——谐音、拆字、转喻、附会。

所以,索隐游戏玩到最后,万物皆可以索隐,每个索隐者,都能索隐出不同的答案,这是索隐派的最大悲剧。无法形成有效的统一的答案。

当然,《红楼梦》的伟大,或许正在于它像一面镜子。考据派看到家族兴衰,言情派看到儿女真情,哲学派看到空幻虚无。而索隐派,则在这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对于历史宏大叙事的执着想象。这场游戏本身,其精彩程度有时甚至超过了他们试图揭示的那个“终极答案”。毕竟,当一本书能吸引人们乐此不疲地为它建造一座又一座逻辑迷宫时,这本书本身的魅力,也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