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北平,一场突如其来的解放让无数年轻人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边是象牙塔里的学术理想,一边是革命洪流中的火热召唤。你会如何选择?继续埋头书本,还是投身时代洪流?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困扰了那个时代的北大学生整整一个春天。
北平解放那天,风沙漫天,寒气逼人。解放军入城式的盛大场面至今仍被那些亲历者津津乐道。北大学生罗荣渠在日记中写道,他凌晨六点半就起床了,早饭当午饭吃,在民主广场列队等待。谁能想到,这场持续整天的欢迎仪式,竟成了许多人命运的转折点?

"对美国人来说,这次检阅尤其难忘,这基本上是美国军备的一次展示,"正在北平访学的美国汉学学者得克·博迪在日记中写道,"实际上所有这些武器都是在两年半时间内从国民党军队手中缴获的"。他复杂的心情,恐怕只有置身其中才能体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2月4日,北大地下党员在四院礼堂举行会师大会,党组织从地下转为地上。肖松被任命为北大总支部书记,农学院的学生们也陆续搬回了罗道庄。一切都在变,变得那么快,那么不容置疑。

你知道1949年的中国有多缺干部吗?毛泽东早在1948年9月就估计,中共可能需要在1951年推翻国民党统治,这意味着需要培养53000名新干部!于是,华北大学、华北军政大学、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开始大规模招生。
报考人数简直吓人:9000多人报华北大学,3500人报华北军政大学,17000人报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录取人数也相当可观:5468人、1747人、8344人,加起来15000多人。但显然,这还远远不够。

四野南下需要更多干部。毛泽东明确指示:"军队不但是一个战斗队,而且主要地是一个工作队"。于是,南下工作团应运而生,计划招收1万名学生。
有意思的是,报名最踊跃的竟然是朝阳大学、中国大学、华北学院这些私立大学。解放前,这些学校是保守学生的大本营;解放后,它们失去了经费,学生们也觉得"在这样的学校读书没有前途",于是"大部或几乎全部报考","校内已不复成班"。

而北大学生的选择则更加复杂。他们一方面舍不得学业,另一方面又迫切希望投身革命事业。罗荣渠在日记中写道,他面临着"追求真理的价值体系与追求社会功能的价值体系之冲突","个人的得失与自我牺牲之顾虑"。
这话说得太对了!有多少人能同时兼顾个人理想和国家需要呢?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们穿越回去,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罗荣渠的日记记录了他和同学们的"一变再变"。先是参加市政工作,帮助市民兑换货币,然后又垂头丧气地回到学校。接着,听说哈尔滨俄文专科学校招生,他"当即下决心放弃北大及北平,上东北去学习俄文。那时,我几乎没有经过一分钟的犹豫或考虑"。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几天前还纠结不已,转眼就下定决心。更神奇的是,几十位同学听说后也纷纷报名,连之前参加市政工作的那位同学也表示要"丢掉目前的工作,决心甚坚"。人在时代洪流面前,个人意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北大政治系学生高尔森则选择了留下。他牢记父亲叮嘱"任从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一定要坚持把大学读完"。但很快,他发现"政治系前途暗淡",想转到西语系。
西语系学生梁再冰也缺乏学习热情,最终决定"走出学校,为老百姓做一点事",报名参加了南工团。她的父母梁思成和林徽因不同意,劝她读完大学再工作。她承诺参加一年后回来继续学业,但就像大多数南下学生一样,她再也没有回到校园。

陶铸副团长对学员们说:"要革命就干到底,不要再想回到学校里去;中途再回学校就是开小差。"这话太狠了,但也道出了残酷的现实——南方解放区太需要干部了,剿匪反霸、土地改革等工作繁重,谁还有心思回去读书?
北大参加南工团的学生约有500人,占全校学生总数的四分之一。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学校总不能因此办不下去吧?于是,北平市委在6月建议:"已入学的学生,原则上应读完现有学期,有计划地分批参加南下工作。"
1949年8月1日,南下工作团出发了。留在学校的人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党组织从地下转到公开,工作重心也从"反抗反动政权压迫"转变为"把教学与学习搞好"。
蒋南翔副书记说得好:"解放前和解放后学校工作基本性质的变化,即解放前以反对国民党当局的政治斗争为主,参加人数较少,亦不公开,现在的学校工作必须由消极反对旧的到积极建设新的;由秘密到公开。"
历史总是这样,当你以为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却发现前方还有更多选择。那些当年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有的实现了革命理想,有的回归学术殿堂,有的则在两者之间徘徊。他们中的大多数,恐怕到老都在思考:如果当初做了另一个选择,人生会不会完全不同?
如果你穿越回1949年的北平,面对时代的召唤,你会选择继续学业,还是投身革命?这个问题,恐怕没有标准答案,只有适合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