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伟宸结婚的第3年,他身边多了个叫苏雨柔的女秘书。
从她入职那天起,丈夫的西装上总染着和我风格不同的香水味。
我怀胎8月时,他通宵陪客户“应酬”。
我女儿出生那晚,他手机里传来酒杯碰撞的声响。
所有人都劝我忍,说男人逢场作戏不必当真。
直到我在他秘书的公寓门口,看见他提着保温盒刷卡进门的熟练模样。
当晚他摊牌:“离婚吧,雨柔怀了我的孩子。”
我没哭没闹,反而对他露出了12年来最温柔的微笑:“真巧,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01
民政局门口那冰冷的台阶,我坐了将近一个钟头。
十二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还算厚实的大衣。
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年轻情侣们。
他们脸上那种对未来的憧憬和甜蜜的笑容,像极了十五年前的我与赵伟宸。
那时我刚满二十三岁,青春正好,从大学校园踏入社会,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着文案的工作。
赵伟宸比我年长五岁,那时已经在他父亲的公司里担任要职,是众人眼中的青年才俊。
我们是在一次朋友组织的聚会上相识的。
他当时表现得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对我展开了长达半年多的追求。
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他向我求婚的那个傍晚。
就在江边那条长长的栈道上,他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江风把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但他毫不在意。
那双总是显得很深邃的眼睛里,当时只映照出我一个人的身影。
“晓雅,嫁给我,好吗?我发誓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一刻,我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幸福感,觉得自己真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婚后的头三年,他确实努力在实践他的诺言。
时常在下班途中绕路去买我最爱吃的栗子蛋糕带回家。
周末只要不加班就会陪我去郊外写生。
在我因为工作不得不加班到很晚的时候,他总会亲自开车来公司接我。
那些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温馨的细节。
我曾天真地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们白发苍苍。
然而,所有的平静和美好,都在那个叫苏雨柔的女人出现之后,彻底被打碎了。
02
我第一次见到苏雨柔,是在我去公司给赵伟宸送他忘在家里的重要文件那天。
那时我刚怀孕三个月,身体有些不便。
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门外,我见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体,正在向赵伟宸汇报工作,言谈举止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职业化微笑。
我当时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恰好听到赵伟宸对她说:“雨柔,这份方案做得非常出色,以后公司的一些核心项目,可以多交给你来负责。”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称呼另一个女人的语气里,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种超越上下级的欣赏意味。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礼貌性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也非常客气地称呼我“赵太太”,眼神看起来很清澈,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自然的情绪。
可是,就是从那天之后,赵伟宸回家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晚,频率也越来越高。
“晓雅,今晚有个非常重要的客户需要应酬,我可能会回来得很晚,你别等我了,先睡吧。”
“晓雅,公司突然有个紧急项目需要处理,整个团队都得加班,我今晚就睡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了。”
“晓雅,我临时需要去外地出差一趟,大概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诸如此类的借口层出不穷。
而我,当时正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每天独自在家等到深夜,等来的往往只是他一条简短而敷衍的短信。
后来,我的女儿在预产期提前两周多的时候,突然要出生了。
我躺在产房的床上,阵痛一阵紧过一阵,几乎要晕厥过去。
旁边的护士焦急地一遍遍问我:“产妇的家属呢?你的丈夫怎么还没来?”
我忍着剧痛,用颤抖的手拨通了赵伟宸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压低了的声音,背景音十分嘈杂,似乎是在某个酒吧或者高级会所里。
“晓雅?什么事?”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伟宸,我……我要生了,你快来医院啊!”我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现在?怎么这么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显得很为难,“可是我这边正陪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实在走不开……”
“赵伟宸!”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电话吼了出来,“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才勉强回答道:“好吧,我……我尽量马上赶过来。”
然而,当他终于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两个多小时了。
他匆匆冲进产房,身上还带着一股没有散尽的酒气。
我甚至眼尖地看到他西装外套的衣领上,沾着一根不属于我的、棕色的长发。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没有问,心却像坠入了冰窖。
坐月子期间,他来医院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三次,而且每次待不到半小时,就总会找各种借口离开。
反倒是我的母亲,一直不辞辛苦地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和刚出生的孩子。
出院那天,母亲红着眼眶,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晓雅,伟宸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在外面有事?你……要不要私下里查一查?”
“妈,您别瞎想了,他就是工作太忙了,公司事情多。”我脸上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安抚着母亲。
但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答案。
03
回家后的某个深夜,赵伟宸又照例打来电话,说今晚要加班,不回来了。
我哄睡了孩子,看着空荡荡的大床,一种强烈的怀疑感猛地涌上心头。
我决定不再等待,开车直接去了他的公司。
公司的办公大楼里确实还有几层亮着灯,但赵伟宸所在的那一层,尤其是他那间豪华的办公室,却是一片漆黑。
我给他打电话,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调了静音。
可我悄悄走到会议室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看到他或者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浑身发冷。
我回到自己的车里,眼睛死死盯着公司大楼的地下车库出口,心脏跳得飞快。
果然,到了凌晨两点左右,一辆我非常熟悉的黑色奔驰轿车从车库里驶了出来,那正是赵伟宸的车。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前面的车子最终驶入了市中心一个非常高档的住宅小区,在一栋气派的公寓楼下停稳。
赵伟宸从驾驶座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保温盒。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公寓大堂,我也立刻跟了进去,躲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看着他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最终停在了“18”楼。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乘坐另一部电梯也上到了十八楼。
这一层只有四户人家。
我站在铺着地毯的安静走廊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敲哪一扇门,内心充满了无助和愤怒。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1803号房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苏雨柔穿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真丝睡袍,手里拎着一小袋垃圾走了出来。
她一眼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我,明显地愣住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赵……赵太太?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那种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我。
她身上的睡袍质地光滑,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脸上还带着刚睡醒不久的慵懒神情。
而就在她身后那扇尚未完全关上的房门缝隙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赵伟宸那件我非常熟悉的、此刻正随意搭在客厅茶几上的深灰色西装外套。
“晓雅?”赵伟宸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紧接着,他本人也出现在了门口,当他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写满了震惊和尴尬。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的人,突然觉得无比讽刺,竟然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
“你们继续啊,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说完,我转身就朝着电梯口走去。
“晓雅!你等等!你听我解释……”赵伟宸急忙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很大。
“解释?”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解释你为什么深更半夜出现在你女秘书的家里?解释你为什么给她送宵夜?还是解释你为什么在我刚刚为你生完孩子、身体最虚弱的时候,跑来她这里献殷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像样的理由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赵伟宸,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要么,现在就跟我回家,从此以后和她彻底断绝关系,要么,我们明天就去律师事务所,商量离婚的事情。”
他低着头,沉默了很长时间,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最后,他抬起头,用一种试图辩解的语气说:“晓雅,你误会了,我和雨柔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她前段时间生病了,身体一直没完全恢复,我……我只是作为上司,顺路过来看看她,关心一下下属而已……”
“够了!”我厉声打断了他苍白无力的解释,“赵伟宸,我不是傻子,我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我快步走进恰好打开的电梯,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苏雨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伸出手,轻轻地挽住了赵伟宸的手臂,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04
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
女儿在旁边的婴儿床里睡得十分香甜。
而我独自坐在卧室的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点点褪去,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
我不是没想过立刻离婚,带着孩子彻底离开这个早已名存实亡的家。
但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我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原因并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什么留恋或者舍不得,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不甘心。
赵伟宸的家庭背景非常殷实,他父亲一手创办的赵氏集团,市值高达数十亿。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毫无背景的大学毕业生,名下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资产。
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婚,按照当时的状况,我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要眼睁睁看着他和苏雨柔从此双宿双飞,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我绝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
我不能让这对男女如此称心如意。
第二天,赵伟宸还是回来了。
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抱着女儿,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我也没有再追问昨晚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做饭、打扫房间、照顾孩子。
表面上,我们的生活似乎恢复了过去的那种平静。
但我和他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依然经常以加班、应酬、出差等各种理由晚归甚至不归。
而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打电话追问他的行踪,不再催促他回家吃饭,甚至不再为他留灯。
我把所有的精力和情感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陪她玩耍,教她咿咿呀学语,看着她一天天健康长大。
但与此同时,我并没有放弃调查他和苏雨柔之间的事情。
我通过一些渠道,私下雇佣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私家侦探,请他帮我密切留意赵伟宸的日常行踪。
很快,我就拿到了一份非常详细的调查报告。
赵伟宸每周至少有四天晚上会去苏雨柔居住的那套公寓。
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一起吃饭、看电影,甚至一起出去短途旅行。
他给她买了一辆价值近两百万的豪华跑车,为她购置了数不清的名牌包包、高档珠宝和奢侈品服饰。
而我,作为他合法的妻子,每个月却只能拿着他给的有限的家用卡,在超市里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根据侦探反馈的信息,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员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赵伟宸和苏雨柔之间的特殊关系,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人敢公开议论而已。
苏雨晴在公司里的职位和权力也随之水涨船高,从一个普通的总经理秘书,迅速升任为总裁特助,没过几年,竟然成了集团的副总经理,俨然成了赵氏集团内部手握实权的二号人物。
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赵太太”,在很多人眼中,反而成了一个可怜又可笑的存在。
记得有一次,我去公司参加年度晚会,在洗手间里,无意中听到了几个女员工的闲聊议论。
“哎,你看到了吗?赵总今天又给苏总买了个新包,是爱马仕的限量款呢,我估计起码得几十万吧!”
“可不是嘛,赵总对苏总真是好得没话说,简直比对自己正牌老婆还要上心。”
“嘘……小声点!我听说赵太太今天也来了,就在外面呢!”
“怕什么呀,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要我说啊,她也真是够能忍的,守着这么个空壳子婚姻,还得在人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站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听着门外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是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但我不能发作,不能当场闹起来。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最佳时机,还没有真正到来。
05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年前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
那天,我带着女儿去医院做常规的体检。
在妇产科门诊的走廊里,非常偶然地遇到了正在排队挂号的苏雨柔。
她看到我的瞬间,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避开。
但我抢先一步叫住了她。
“苏雨柔。”我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似乎有些憔悴的脸上,“你……这是怀孕了?”
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眼神躲闪闪闪,不敢与我对视,支支吾吾地说:“赵太太……我……”
“孩子……是伟宸的?”我直接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她没有立刻承认,但脸上那种复杂而心虚的表情,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答案。
那一刻,我忽然笑了,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之后,终于看到一线希望的、如释重负的笑。
我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的这个致命把柄。
“恭喜你啊。”我甚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平静得出奇,“好好保重身体,安心养胎。”
然后,我没再理会她惊疑不定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之后,我立刻联系了之前合作过的那位私家侦探,让他集中精力,密切关注苏雨柔的一切动向。
大约一个月后,我得到了确切无误的消息,苏雨柔确实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正是赵伟宸。
更让人心寒的是,赵伟宸不仅知道这件事,还多次以工作为借口,偷偷陪她一起去医院做产检。
我拿着侦探偷拍到的那些照片,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反复看了很久。
照片里,赵伟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雨柔,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温柔和期待,是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来,都从未见到过的。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我清楚地认识到,他对苏雨柔,是动了真感情的,是真正的爱。
而对我,或许只剩下一点点因为婚姻关系而产生的责任和愧疚,甚至可能连愧疚都没有了。
但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并不怎么难过,反而有一种异常的冷静。
因为我知道,我手里终于握住了能够彻底扭转局面的、分量极重的筹码。
我开始更加隐秘地着手筹备。
一方面继续不动声色地收集他们出轨以及赵伟宸转移婚内财产的证据。
另一方面,我悄悄咨询了好几位专打离婚官司的知名律师,深入了解关于离婚财产分割,尤其是过错方分割方面的法律规定。
我很清楚,赵伟宸这些年花在苏雨柔身上的巨额钱财,包括房产、车辆、奢侈品等,都属于婚内财产的非正常转移。
我可以凭借这些证据,在法庭上争取到远远超过正常比例的财产分割。
但我的目标,并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
我要让他们两个人,尤其是苏雨柔,为她这十二年来对我家庭的破坏付出沉重的代价。
要让她深刻地体会到,抢夺别人的丈夫,是需要偿还的,而且代价会非常惨重。
然而,命运似乎又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苏雨柔肚子里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赵伟宸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大变,匆匆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我知道,一定是苏雨柔那边出事了。
我鬼使神差地也开车跟了出去,远远地跟着他到了医院。
隔着产科病房的玻璃窗,我看到赵伟宸紧紧抱着虚弱的苏雨柔,哭得像个孩子,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悲痛。
后来听医生说,孩子是因为严重的先兆流产,最终没能保住。
苏雨柔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眼泪无声地不停地流下来。
赵伟宸跪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雨柔,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独自站在空旷而安静的医院走廊里,看着病房内那如同生死离别般的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不是为他们感到难过,而是为自己感到一种深刻的悲哀。
我不由地想起当年我生女儿的时候,他姗姗来迟,在产房里只待了不到半小时就找借口离开。
而现在,为了苏雨柔,他却可以不顾一切地在医院里守上整整一夜。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如此明显,如此残酷,无论如何掩饰,最终都会在关键时刻暴露无遗。
06
苏雨柔流产之后,赵伟宸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商业应酬,每天下班之后就直接开车去苏雨柔的公寓陪她,很多时候甚至就留在那里过夜,彻底不回家了。
对于这一切,我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详细地记录下他每一次不归的日期和时间,这些都将成为日后法庭上有力的证据。
女儿五岁那年,赵伟宸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公公,因为突发性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了。
老人家走得非常突然,给整个家族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在庄严肃穆的葬礼上,赵伟宸哭得十分伤心。
他跪在灵堂前,对着父亲的遗像一遍遍地忏悔:“爸,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没能好好照顾您,没能多陪陪您……”
我作为儿媳,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背影,忽然觉得异常陌生。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倾心相爱、托付终身的丈夫,是我以为可以携手走完一生的人。
可时至今日,他对于我而言,更像是一个仅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之间除了女儿和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葬礼结束之后,家族律师当众宣读了老人生前立下的遗嘱。
老人家将自己名下持有的所有赵氏集团的股份,都留给了独子赵伟宸。
但遗嘱中附加了一个非常明确且强硬的条件,赵伟宸必须与我维持合法的婚姻关系,不得离婚。
如果他不遵守这个条件,或者我们最终离婚了,那么这些股份将被立即收回,并全部捐赠给指定的慈善机构,他一分钱也得不到。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赵伟宸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和难看,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不甘和愤怒的神情。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在想,如果不是父亲多了这么一条遗嘱,他早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和我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迎娶苏雨柔过门了。
可是现在,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不能这么做,至少暂时绝对不能。
因为一旦他选择离婚,他将立刻失去赵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这对于他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巨大损失。
而我,这个他早已厌倦的妻子,反而成了他为了保住家产而不得不保留的一个法律上的“摆设”。
那天晚上,他竟然破天荒地回家吃了晚饭。
偌大的餐桌上,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年幼的女儿还不懂事,叽叽喳喳地跟我们说着她在幼儿园里发生的各种趣事。
我和他只是机械地、勉强地附和着,心思显然都不在饭桌上。
吃完饭,我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赵伟宸却突然叫住了我。
“晓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知道,这些年……确实委屈你了,是我不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雨柔,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样吧,离婚的事情暂时不提,我可以给你足够多的钱,保证你和女儿这辈子都能过上最优越的生活,衣食无忧,只求你……暂时不要提离婚,至少,等我彻底稳定了公司在董事会里的局面之后,我们再谈,行吗?”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赵伟宸,直到今天,你还是认为,我当初嫁给你,以及现在留在这里,都仅仅是为了你的钱,是吗?”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钱,我可能早就拿着你给的那点生活费离开你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忍受着这一切,是因为我要亲眼看着,看着你和苏雨柔,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困惑和不满的神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你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这十二年来,你和苏雨柔的每一次秘密约会,每一次结伴旅行,甚至每一次亲密的接触,我全都知道!你给她买的房子、车子,还有那些数不清的珠宝首饰,每一笔开销,我也都清清楚楚!你们在我眼里,就像两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却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丑,可笑又可悲!”
赵伟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你……你既然早就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一直隐忍不发?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因为我在等。”我的语气异常冷静,“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而現在,我觉得,这个时机就快要到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震惊和愤怒交织的表情,转身径直上了楼,留下他一个人僵立在空旷而华丽的客厅里。
07
从那一天起,我和赵伟宸之间那层薄薄的、维持表面和平的窗户纸被彻底捅破了。
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多少还顾忌一下我的感受,稍微掩饰一下他和苏雨柔的关系,反而开始变本加厉,甚至公然带着苏雨柔出席一些半公开的商业场合。
在公司一年一度的盛大年会上,他竟然是挽着苏雨柔的手,以主人般的姿态步入会场。
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只能独自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在舞池中央,在众多宾客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相拥起舞。
那些前来参加晚会的宾客,投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怜悯,有好奇,甚至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戏谑。
有几个平时还算相熟的富太太,甚至直接凑到我身边,带着试探的语气问我:“赵太太,你……你就真的这么一直忍着?这口气也咽得下去?”
我脸上维持着得体的、近乎麻木的微笑,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有什么好忍的?他们自己开心就好,我无所谓。”
然而,在我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却在冷静地盘算着,如何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我开始动用这些年私下积累的一些人脉关系,暗中调查赵氏集团近几年的财务账目。
果然,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赵伟宸这些年为了讨好苏雨柔,通过各种看似合规的手段,挪用了公司账上大量的资金。
他给苏雨柔购买的那些不动产、豪车、奢侈品,总价值累计起来竟然超过了六千万。
而这些巨款,大部分都是以“项目支出”、“公关费用”等名目,从公司的对公账户上划走的。
更严重的是,他还利用职权,将公司一个前景非常好、预估利润高达上亿的重要项目,强行交给了专业能力并不匹配的苏雨晴全权负责。
结果由于苏雨晴的管理失误和判断错误,导致这个项目出现了严重的亏损,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这些,都是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致命把柄。
我秘密联系了一位在财务审计领域非常有资历和经验的顾问,请他帮我系统地整理和分析这些证据材料。
同时,我也开始有选择性地接触公司里其他几位对赵伟宸管理风格早有不满的股东。
在不暴露自身意图的前提下,巧妙地暗示他们赵伟宸在公司的管理和财务操作上可能存在严重问题。
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时机成熟,我手中掌握的这些证据,就足以一举将他从权力的顶峰拉下来。
但在最终行动之前,我需要更多的耐心,需要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契机。
女儿七岁那年,赵伟宸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他先忍不住了。
那天,他回到家,直接将一份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语气强硬地说:“李晓雅,我们离婚吧,我知道,这十几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作为补偿,我愿意在财产上做出足够的让步,房子、车子、存款,只要你看上的随便你挑,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放过我,痛痛快快地把字签了,让我和雨柔能够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生活。”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仔细地翻看着上面的条款。
他愿意分给我三套位于市区的房产、两辆还算不错的车,以及八百万的现金。
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说,这无疑是一笔足以保障后半生富足生活的巨额财富。
但相对于赵伟宸所拥有的近百亿身家来说,这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是一种打发叫花子般的施舍。
“赵伟宸,你就打算用这点东西来打发我?”我放下协议书,冷冷地看着他。
“晓雅,我劝你不要太贪心了。”他皱紧了眉头,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这些资产加起来,已经足够你和女儿下半辈子过得非常富裕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洞悉一切后感到无比荒谬的笑。
“赵伟宸,那你知道,仅仅是这十二年来,你花在苏雨柔一个人身上的钱,总共有多少吗?”
他显然被我问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没有立刻回答。
“我来告诉你吧,是六千三百万。”我慢慢地、清晰地报出这个数字,目光紧紧锁住他,“你给她买的那套豪华公寓,市场价至少两千五百万,那辆跑车,两百八十万,还有那些数不清的珠宝、名牌包、高档服饰,以及你们一起出去旅行的所有花销,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低于六千三百万!而这些钱,全部都是在我们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你动用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支付的!按照现行的法律规定,对于你这种恶意转移婚内财产的行为,我有权要求进行追回和分割!”
赵伟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