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皇帝心思全在前朝的政务上。
第一次挑选妃子,选人就像在集市上随手挑萝卜。
秀女们跪拜之前,名单其实早就定好了。
只是人数太少,皇太后觉得不体面,催着他多挑几个凑数。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晃了晃,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说:“就她吧,眼睛挺亮。”
那年我才13岁,懵懵懂懂地进了皇宫。
从此都被皇帝圈养在宫里。
01
我叫林晚晴,家里人都喊我“小晴儿”。那天选秀,我因为太紧张,裙角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惹来其他姑娘的笑声。
皇太后却多看了我一眼,像是觉得我这笨拙的样子有点真性情,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皇帝的选择。
我爹是个小小的县令,收到我被选中的消息后,慌得连夜给我收拾行李,还塞了一封家书,里面夹着一朵家乡的紫薇花,叮嘱我要小心谨慎。
那朵花成了我进宫后唯一的念想,我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生怕弄丢了。
进宫的第一天,我被安置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宫里人私下叫它“小寒宫”,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院子里只有一株枯萎的紫薇花,我每天偷偷浇水,盼着它能活过来,像是抓着家乡的一丝气息。
我试着跟旁边的低位妃子搭话,想交个朋友,可我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小心得罪了户部侍郎的女儿,她冷笑说我爹连给她家提鞋都不配。
我讪讪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抱着那株紫薇花,默默发誓要在这宫里活下去。
日子冷清,我常常裹着旧棉袄,借着微弱的烛光抄写诗词,既是为了取暖,也是为了让自己有点事做。
内务府的炭火少得可怜,管事的太监看我没得宠,总是克扣供应,我冻得手脚发麻,只能靠抄书来分散注意力。
有一次,我撞见一个太监偷偷藏炭火,我气不过,当场质问他,结果反被他骂了一顿,说我一个小小的答应没资格指手画脚。
掌事的姑姑秋月看不过去,悄悄帮我讨回一小筐炭,还教我怎么跟内务府打交道,让我明白这宫里处处都是算计。
我开始学着察言观色,虽然还是笨拙,但总算没再惹麻烦。
02
过了大半年,到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我正冻得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寒”字,墨汁晕开,弄得纸面一团糟。
秋月笑着打趣我:“小主这是想念谁了,写得这么用力?”
我把笔一扔,没好气地说:“想什么人,就是冷得受不了了!”
她脸上的笑淡了,叹了口气,低声说:“这月的炭火,内务府就给了这么点。”
我明白她的意思,内务府那些人最会看人下菜碟,我这没背景的小答应,自然是他们欺负的对象。
就在炭火快烧完的时候,皇帝终于想起了我,翻了我的牌子。
那年我快十四岁,觉得自己已经算半个大人了。
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我裹得严严实实,还是冷得直哆嗦,轿子把我抬到皇帝的寝殿时,我几乎是抖着爬上龙床的。
寝殿里暖和极了,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我正瞪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头顶的明黄色帐子,皇帝的脸突然凑了过来,仔细地端详我,眼神平静,像在看一件瓷器的成色。
我也偷偷打量他,半年前远远见过一眼,没看清,这会儿才发现他长得真好看,比我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哥哥强多了。
“你多大了?”他问,声音低沉。
“十三……不,快十四了。”我赶紧改口。
“才十四?”他皱了皱眉,语气淡了下去,“这么小?”
我有点慌,怕他嫌我小,直接把我送回去,忙说:“不小了,不小了!”
他盯着我,眼神深得像一潭水,没什么情意,倒像是看个稀奇玩意儿。
很久以后,他告诉我,别的妃子第一次侍寝,不是吓得发抖就是拼命讨好,没一个像我这样,眼睛里只有一股子天真的孩子气。
他笑了一声,问:“知道今晚要干嘛吗?”
“睡觉?”我试探着回答。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比我怀里的汤婆子还暖和。
“那就睡吧,睡朕旁边。”他扔给我一件干净的寝衣,懒洋洋地说,“自己钻出来,穿上。”
03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聊了几句家常。
他问我家在哪儿,有几口人,小时候过得怎么样。
我老实回答,还顺便吐槽了我那两个不靠谱的哥哥,讲他们怎么拿虫子吓我,钓了鱼也不分我吃的种种坏事。
皇帝枕着手臂,听得挺开心,还问:“那朕帮你罚他们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别罚,别罚!他们其实也干了不少好事!”
“哦?说说看。”他挑了挑眉。
我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好事。
我从被子里钻下去一点,叹了口气,心想这俩哥哥真是给我丢人。
皇帝笑了,伸手顺着我的头发摸了摸,像在哄一只困倦的小猫。
我舒服得不想说话,眼皮慢慢合上,只想好好睡一觉。
毕竟平时我天一黑就睡了,今晚为了陪皇帝,硬撑着精神聊了这么久。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抓着他的衣襟,嘀咕了一句:“皇上,明天我还能来吗?”
他侧过身,声音很轻:“你想一直陪着朕?”
这话听起来温柔,可我却觉得有点冷。
我太困了,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含糊地说:“主要是您这儿的炭火烧得暖和……冬天太冷了……”
然后我就睡过去了,隐约感觉有人抱住我,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气得差点从梦里醒过来,这都睡一个被窝了,他居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04
第二天早上,皇帝已经去上朝了,寝殿里空荡荡的。
他临走前交代,我今天不用去给皇后请安,让我好好睡。
我确实睡过了头,没人叫我,错过了请安的时辰。
一个小太监送来一盘橘子,说是皇上赏的。
我突然想起,昨晚我好像提过一句,家里人都叫我“小晴儿”,因为我娘生我那天梦见了一片紫薇花,觉得“林紫薇”不好听,就取了“晚晴”的名字。
紫薇花开得热烈,生命力顽强,耐热又耐寒,娘说我是伴着花香出生的,命该不凡。
可我既不优雅也不高贵,活得像个小泼皮,娘后来还说我糟蹋了这花的名字。
我啃着橘子,心想皇帝昨晚还问我叫什么,真是够笨的。
侍寝之后,我得了不少赏赐,内务府连夜送来几车银丝炭,还送了一盆紫薇花,摆在我的院子里。
我被特许不用去给皇后请安,宫里人都说我要得宠了。
可第二天,皇帝就翻了贵妃苏婉的牌子,之后整整一个月没再来找我。
我盯着宫门外的雪地,第一天等,第二天还等,第三天就不等了。
宫里漂亮姑娘那么多,皇帝就一个,他对我的好不过是昙花一现,我在他眼里,大概只是宫墙里一朵普通的紫薇花。
05
皇宫很大,御花园我都能逛半天,冬天没什么花,妃子们都爱往梅林凑。
我也去了,几个娘娘坐在一起聊天,话里藏着机锋,听得我头晕。
我一过去,她们就拿我当小孩逗,高兴了就赏我块糕点,每块糕点还得说出个大来头,暗讽我没见过世面。
我把糕点都吃了,反正她们也不会真害我,顶多是瞧不起我罢了。
我娘要是知道我能这么安静地坐着,肯定得去庙里烧香谢神。
我试着折了一枝梅花,想送给秋月,却被贵妃柳眉责骂不懂规矩,我红着脸道歉,心里却更想家了。
我开始学刺绣,想绣一朵紫薇花送给娘,可针脚乱七八糟,被宫女们笑话了好几天。
新年到了,宫里办大宴,我远远看见皇帝高高在上,举着酒杯接受朝拜。
我突然觉得,进了宫,我是他的妃子,他是我的夫君,可我们却一点也不熟。
凌晨的梆子声响起,秋月笑着走进来:“小主新年快乐,又长了一岁啦。”
十四岁的我,确实不该再那么天真了。
我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门口的炭火烧得正旺,宫里的人聚在一起烤火看月亮。
除夕夜没下雪,月光清亮,我正发呆,突然听见脚步声。
抬头一看,皇帝带着几个太监,踩着月光朝我走来,眉眼带笑,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小晴儿,新年快乐。”他从皇后宫里出来,特意绕到我这儿陪我过年。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特别快,像要蹦出胸口,周围安静得只有“咚咚咚”的声音。
宫人们都识趣地散了,院子里只剩我们俩,静静地烤着火。
“暖和吗?”他问。
“暖和,屋里也暖和。”我指指院子,“炭火多得用不完。”
他笑着揉我的头,像哄小孩:“用不完就存着,别冻着自己。”
我凑近他,想问为什么后来不找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了个问题:“皇上今天不是该在皇后那儿吗?”
“本来是在皇后那儿,可就是想你想得紧,就过来了。”他语气轻快。
我靠着他,小声嘀咕:“我可没想你。”
“朕听见了。”他故意压低声音。
06
我们一起看了新年的第一缕日出,准确说是他没睡,我被他早早摇醒,就为了听他说一句:“新年要平平安安地长大。”
这话重得让我睡意全无,他说完就准备走,我迷迷糊糊想留他,可脑袋一沾枕头又困了。
我含糊地问:“我是不是得下个月才能再见你?”
他停下脚步,重新坐回床边,手轻轻拂过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别急,我心里有你。”
这话像梦一样,我反反复复在心里琢磨,用小楷在一页纸上写了好几遍。
冬天的太阳亮得刺眼,我捧着那页纸,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细细回味。
皇帝那天,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宫里的人都没什么大志向,整天带着我这个最小的,懒散地过日子。
虽然我得的赏赐最少,可私下里,总有些老太监老宫女偷偷送来些吃的用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缺一不可。
我们这宫的日子,过得像一群米虫,舒坦得有点不真实。
我开始试着跟其他妃子来往,学着秋月教的规矩,慢慢地,宫里人也不再那么冷眼看我了。
07
新年刚过,贵妃苏婉因为家族的事被打进冷宫,听说她哥哥在外头惹了祸,把家里的丑事抖得人尽皆知。
她倒台前还拉我一起逛过御花园,想套近乎,结果失势后反诬我偷了她的镯子。
秋月机灵,帮我洗清了嫌疑,我才躲过一劫。
宫里宫外一片风声鹤唳,皇帝借着这事大刀阔斧地清理前朝,后宫也安静了不少。
我家还好,两个哥哥虽然不争气,但也没到坑爹的地步,爹也穷得坦荡,没什么把柄。
春天的桃树发芽时,皇后邀大家赏花,我被安排坐在她旁边。
我第一次侍寝后没去请安,除夕夜皇帝又从她那儿来找我,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皇后端庄大方,举止温柔,像高门大户培养出来的贵女,母仪天下的气度让我自惭形秽。
她送我一个玉镯子,说:“开春了,该做几件新衣裳了。”
秋月悄悄说,我的福气终于要来了。
我点头谢恩,心里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08
皇帝召我去御书房,我偷偷摘了朵桃花,藏在袖子里,进屋后大大方方放在他的砚台上。
粉色的花瓣衬着黑色的砚台,娇嫩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停下笔,笑着看我,我也看着他,空气里好像有什么在悄悄流动。
他招手让我过去,捏了捏我的脸:“胖了不少。”
我有点生气,嘀咕:“我在长身体呢。”
“没见你长高啊。”他还在笑,“那你说说,长哪儿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几个月没见,他净会拿我开玩笑。
“今晚我去你那儿。”他批完奏折,抬头对我说。
我给他磨了一下午的墨,手酸脚疼,他却稳稳当当坐着,也不知道累不累。
他拍拍腿让我坐上去:“来,朕掂掂你有多重。”
我怕真压坏了他,硬是不肯坐,嘴上说:“怕压坏您,我不坐。”
“这是圣旨。”他故意板起脸。
我一咬牙,用力坐下去,想让他也吃点苦头,结果他稳如泰山,还在我脖子边闻了闻:“一股桃花香,把朕都闻醉了。”
我偏不顺着他:“我又没喝酒,哪能把皇上闻醉,怕是您自己想喝酒了吧。”
他轻笑一声,低声说:“若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朕……逸然。”
皇帝名叫周逸然,表字逸然,比我大六岁。
我故意喊了声:“逸然哥哥。”
他愣了一下,轻轻拍我的背:“逸然哥哥就逸然哥哥吧。”
那语气,带着几分宠溺,比我那两个亲哥哥还像兄长。
09
日子闲下来,我常想,在这四四方方的宫里,时间这么长,到底该怎么过。
逸然哥哥不会总陪着我,宫里又不只我一个女人。
他不来时,我要么看书,翻一页得花半个时辰,纯粹为了打发时间,要么跟秋月学打络子,可我笨手笨脚,弄坏了不少丝线。
我没有十五岁姑娘该有的朝气,像只被圈养的小猫,娇气有余,个性不足。
他来的时候,我就不爱出门了,整天等着他,懒得去别处串门。
他送来一盆盆新开的菊花,把我的小院子装点得满满当当。
在花丛里,我才发现霜降已至,过不了多久,我就十五了。
“晴儿闲着没事,可以多去找皇后聊聊家常。”他建议道。
我嘀咕:“不想去。”
一个小宫女听见我这么跟皇帝说话,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不小心撞到门槛,发出响声。
逸然哥哥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后来,我再没见过那个宫女,估计是犯了什么错吧。
我还是去了皇后宫里,她教我琴棋书画,我笨拙得不行,弹琴老跑调,画画像涂鸦。
我偷偷带了只蛐蛐儿进宫,怂恿皇后一起玩,她只是安静看书,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有一次我的蛐蛐儿输了,我嚷嚷着要她换给我,她居然真同意了,还露出一丝笑意。
我感觉她没那么冷了,胆子也大了些。
10
入宫三年,我没见过家人,只能靠家信解思乡之情。
大哥娶了媳妇,嫂子怀了孩子,娘说她性子泼辣,连大哥都怕她。
二哥中了举,娘在信里写,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总想我,怕我在宫里受委屈。
信尾有块泪痕,纸都湿透了,我看了心里酸得不行。
那天我躲在屋里,说身体不舒服,悄悄抹眼泪。
这宫里全是皇帝的眼线,他下朝后就来了,问我怎么了。
“想家了。”我没瞒他。
“离得远了些。”他沉吟片刻,“你二哥如今中了举,我可以提拔你爹,在京城给他安排个官职,行吗?”
这话太大了,皇帝最讨厌外戚干政,宫里那些高门妃子,得宠时风光,失势也快。
我不敢多想,可又有点期待,爹从一个小县令变成京官,这是多大的荣耀。
“可以吗?”我小声问,偷瞄了他一眼。
他搂住我的腰,笑了笑:“你想要,就可以。”
没多久,爹升了官,举家搬到京城,买了个小宅子。
宫里人都来道喜,说我如今的地位不一般了。
爹不让我贴补家用,说我在宫里得存点钱,为将来打算。
我不懂他说的“将来”是什么,决定去养心殿问个明白。
在廊下走着,我听见两个宫女小声议论,说太傅建议皇帝再选秀,因为他登基五年还没子嗣。
我愣在原地,像被冷水浇透了,宠爱原来真的有期限。
11
我有好些日子没理逸然哥哥,他耳聪目明,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那天,养心殿外传来一阵哭喊声,吓得我心惊肉跳。
太后把我叫到她宫里,皇后也在,端着茶杯不说话。
“听说晴贵人最近身子不舒服?”太后笑得和蔼,像是庙里的菩萨。
“是……有点不舒服。”我一撒谎就结巴。
皇后听了我这话,轻轻笑了。
太后没为难我,只是说:“皇帝年轻,冲动了些,你跟他闹别扭,他不去责怪你,却让底下人跟着遭殃,弄得宫里人心惶惶,你自己掂量着吧。”
我居然成了宫里出了名的妒妇?
那天晚上,我主动找逸然哥哥,说要侍寝。
他踏着月光来了,手心全是汗,拉着我的手说:“你闹什么?”
“不闹这么一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他抱住我,头发散开,他从头顶抚到腰间,紧紧不放。
“晴儿,我是皇帝,但首先,我是你的夫君。”
这话重得像千金,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12
大选的事定下来了,太后封我为嫔,说我贤惠懂事。
我一边剥橘子,一边问爹娘进京的事,总算有别的事让我分心。
选秀的准备热火朝天,宫女太监忙得团团转,像要过节似的。
我们几个妃子倒像没事人,聚在一起打牌九。
我看着她们玩,跃跃欲试,却被贵妃杨柳推到一边:“小孩子,玩这个干嘛?”
“晴妹妹都十六了,哪里小了。”常在许柔笑着帮我说话,“杨姐姐就是想自己玩,怕我们抢了风头。”
杨柳瞪了她一眼,伸出长指甲在许柔额头上戳了个点:“本宫稀罕这个?真想玩,还凑不齐一桌子人?”
许柔笑着讨饶,端茶递水,好不容易哄得杨柳笑了。
我和常在赵婉坐一起,看她们闹,觉得宫里难得有这种热闹。
皇后被选秀的事绊住,迟迟没来,我们在屋里听着蝉鸣,闻着果香,觉得日子舒服得像做梦。
赵婉看出我有点走神,小声问:“妹妹,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礼部的太监正忙着选秀的事。
她拍拍我的肩,像个长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是皇帝,晴妹妹别太伤心了。”
我没解释,笑着说:“没事,就是眼睛看久了有点酸。”
皇后终于来了,招呼我坐到她位置上:“本宫没玩过,看你们玩。”
她又说:“玩吧,输了算我的。”
我眼睛一亮,胆子大了,开始玩得花里胡哨。
13
一下午都在打牌九,我数着赢来的金叶子,乐得像个小财迷。
皇后支着脑袋,在软榻上眯了好几觉,她夜里总睡不好,眼底乌青得吓人,可早上又精神抖擞地处理宫务。
逸然哥哥来的时候,我正得意地数金叶子,他摸摸我的头,半责半宠地说:“没规矩,坐皇后的位置。”
他来找皇后商议事情,让我在外头等着,说晚上陪我吃饭。
我等着,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皇后和皇帝出来时,她悄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