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给妻妹送肉,见白日点灯有蹊跷,他抽出了屠刀。 "咣当"一声,磨得锃亮的屠刀劈开青石板,刀尖正钉在黄皮子上。 那畜牲碧绿的眼珠子瞪得铜铃大,嘴角两撇鼠须还在抽搐。 张屠户单脚踩住挣扎的畜生,喉头滚着粗气:"他奶奶的,老子宰了半辈子猪,倒是头回遇见成精的黄皮子! 张大山蹲在溪边磨刀,磨刀石溅起的水花子里映着张圆脸。 这汉子膀大腰圆,胳膊上能跑马,偏生有双桃花眼,见着媳妇就笑成弥勒佛。 今儿他特意把新宰的猪后腿留出来,用荷叶裹了三层,油纸又包了五层,揣进竹篮就往山坳里的李家村赶。 "姐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妻妹李翠云隔着篱笆墙就喊。 这姑娘生得柳条儿似的,走起路来腰肢款摆,偏生性子泼辣,手里拎着棒槌追鸡撵狗。 张大山把篮筐往石磨上一放,猪肉墩得石磨咚咚响:"给你带膘肥的五花,炖豆角香得很。 李翠云鼻尖沁出细汗,反手用衣袖抹了把:"姐夫进屋坐,我烧灶火燎燎猪毛。 说着掀开锅盖,热气腾得房梁都看不清。 张大山盯着灶膛里忽明忽暗的火光,忽然觉着脊背发毛——这大白天的,窗棂上咋还贴着红窗花? 要说这张大山,十里八乡有名的杀猪匠。 去年王寡妇家走丢的老母猪,硬是被他在芦苇荡里寻着,一刀子捅了要害。 可自打入了夏,他夜里总梦见黄皮子上树,尖嘴猴腮的东西蹲在槐树上笑,笑得他后脖颈直发凉。 "姐夫喝茶。 李翠云端来粗瓷碗,水面上漂着两片老茶叶。 张大山刚要接话,忽见里屋门缝漏出团黄影。 他瞳孔猛地一缩,那黄皮子正盘腿坐在炕上,爪子捧着个瓷碗,碗里还冒着热气! "妹子! 张大山霍然起身,板凳带翻了茶碗。 李翠云唬得脸色煞白,顺着他目光望去,却见里屋空荡荡的,只有风掀动窗纸。 她强笑道:"定是姐夫眼花了,这屋里哪有什么……" 话没说完,东墙根儿的木柜突然吱呀作响。 张大山三步并作两步,屠刀已经攥在手心。 柜门大开,露出半截黄澄澄的尾巴,转眼又缩了回去。 他分明瞧见那尾巴尖儿上,沾着簇新的人指甲! 李翠云她娘临终前,攥着闺女的手直哆嗦:"莫……莫开西厢房……"老太太咽气那夜,全村的狗叫得渗人。 张大山帮衬着料理后事,分明看见灵堂里供的牌位裂了道缝,香灰落地上,竟烧出个黄鼠狼脚印。 "姐夫你干啥! 李翠云尖叫声刺破屋顶。 张大山已经踹开西厢房,腐臭味道熏得人直翻胃。 破草席上躺着团黄毛,旁边散着把剪子,刀刃上还凝着血痂。 他抄起屠刀在墙上乱砍,石灰簌簌直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爪印。 忽然有冷风吹灭烛火,李翠云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 张大山心头突突直跳,白日点灯本就是大忌,更何况这灯芯子……分明是用人头发搓的! "桀桀桀……"怪笑声从房梁传来。 张大山抬头望去,七八只黄皮子倒吊在房梁上,绿眼睛像磷火似的闪着。 领头那只皮毛油亮,前爪还套着个小银镯——正是李翠云她娘临终前戴的! "好个杀猪的,倒有几分眼力见。 黄皮子上蹿下跳,尖细嗓子刺得人耳膜疼。 张大山横刀当胸,刀尖还在往下滴着血:"畜生,你害了翠云她娘还不够? 原来这黄皮子早成了气候,专爱附身未出阁的姑娘。 李翠云她娘就是为护住闺女,才被吸了精魄。 张大山想起老丈人临终前,非要把祖传的杀猪刀塞进他怀里,敢情早算到今日。 "姐夫小心! 李翠云突然尖叫。 张大山只觉后颈一凉,回头却见窗台上蹲着只三尺长的黄皮子,利爪正抓向他的天灵盖。 他就地一滚,屠刀自下而上撩出,刀锋擦着黄皮子肚皮飞过,带起一蓬黄毛。 老一辈说黄鼠狼最记仇,尤其是成了精的。 张大山想起师父的话:"杀猪匠身上煞气重,鬼神都要避让三分。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唾沫喷在刀身上,刀刃登时泛起红光。 "今日且饶你们! 黄皮子头目怪叫一声,众畜牲化作黄烟四散。 张大山刚要松口气,忽见李翠云直挺挺往后倒去,翻起的眼皮底下全是眼白。 他抄起屠刀就要砍,却见姑娘脖颈上浮现出青紫手印。 "翠云! 张大山一把将人抱住,触手冰凉。 姑娘喉头咯咯作响,竟吐出半截黄毛。 他急火攻心,屠刀往掌心一划,血珠甩在姑娘眉心。 这是最后救命招,当年师父就是用这招救过被鬼附身的孕妇。 三天后,张大山在溪边洗刀。 刀刃上沾的黄毛被水冲走,打着旋儿沉入青石缝里。 李翠云坐在岸边浣衣,棒槌声惊飞一群麻雀。 她忽然转头笑道:"姐夫,昨夜我梦见娘了。 张大山手一抖,溪水把裤腿都浸湿半截。 抬头望去,日头正毒,晒得黄皮子洞前的艾草蔫头耷脑。 他摸出怀里的银镯,那是从黄皮子窝里翻出来的,此刻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梆梆梆",夜静更深,张大山忽然听见敲门声。 开门却见李翠云站在月下,穿着她娘留下的蓝布衫。 姑娘笑盈盈递过一碗水:"姐夫杀猪辛苦,润润喉吧。 碗底沉着片黄毛。
杀猪匠给妻妹送肉,见白日点灯有蹊跷,他抽出了屠刀。 "咣当"一声,磨得锃亮的屠刀
时髦蛋糕文化
2025-03-24 05: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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