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纪事》 桑田的颜色总在油菜花低垂时到来。踩过新翻的田垄,脚下游走着春泥与花

张诚水彩文化 2025-03-25 18:28:27

《三月纪事》 桑田的颜色总在油菜花低垂时到来。踩过新翻的田垄,脚下游走着春泥与花蕾的私语。 金箔溶在粼粼图画里,惊起细鳞般的波纹,风起时花田漫过天际线,小草蘸着阳光在云絮上狂草。老槐树的年轮里还嵌着时间的春倦,树皮皲裂处渗出松脂,凝成琥珀色的时光标本。记得蝉蜕空悬的午后,数着叶隙漏下的光斑。 浅滩倒映着流云的褶皱,俯身掬水,指缝间漏下的何止是凉意。那些被荇藻割碎的光阴,分明是外婆纺车摇落的棉絮,是谷仓顶上飘散的稗壳,是灶膛里哔剥作响的流年。说沧海不过檐角接雨的陶瓮,却在瓮底看见鲲鹏掠影。 老唱片在樟木箱底酝酿年轮,针尖划过沟壑的刹那,往事的沉香漫过青砖墙。晾衣绳上的蓝布衫兜住半阙残阳,布纹里经纬交织的,可是母亲年轻时遗落的歌谣?墙根苔藓正将暮色一寸寸晕染,像未写完的信笺上洇开的墨迹。 晚风送来断续的音符,邻家的收音机在唱:"年华逝水匆匆一瞥..." 声波荡开层层暮霭,惊起归巢的燕阵。瓦当滴落的雨水在石臼里敲打更漏,记忆的倒影正在水面慢慢晕散,如同那些被季风揉碎的蒲公英,带着绒毛般细软的怅惘,飘向星星初现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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