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余断想·黄昏》 北地早春最是任性。晨起时分明见碎金般的阳光在杏花雪海里跳跃,转眼铅云便压城而来。十一层高处的风似千军过境,呼啸声碾过钢铁森林的棱角,将人困在方寸之间。 听雨庐的茶盏续了三巡,窗棂仍呜咽着朔风的咏叹调。收拾茶具时,西窗忽漏下一线天光,惊得我慌忙裹紧风衣。料峭寒意扑面刺骨,却见白杨枝头悬着枚朱砂冻章,在铅灰天幕上洇出半透明的暖晕。 暮色里的长街正上演默剧。小贩们收拾着生活残局,归巢的雀儿掠过褪色的店招。唯有放学的稚子挣脱樊笼,将银铃般的笑声泼溅在冷硬的柏油路上。我循着楼影间的光斑游走,看奶白暮色里那轮将沉未沉的斜阳,恰似昨夜在宣纸上晕开的胭脂,虚虚浮在天地接缝处。 忽觉这落日恰似暮年——不必哀矜于西沉之势,倒该如这漫天的霞色,将毕生积攒的光热都酿成醇酒。你看那迟迟不肯退场的余晖,不正以最浓烈的笔触,在谢幕时刻写下整篇华章最惊心动魄的注脚?
《茶余断想·黄昏》 北地早春最是任性。晨起时分明见碎金般的阳光在杏花雪海里跳跃,
马金萍爱文学
2025-04-25 22: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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