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3月9日，云南老山前线的166高地被炸成了一片焦土......成了他最后的底牌。 这事儿听着像英雄史诗的完美开篇，细琢磨全是时代碾过血肉的暗疮。杨启良腰上缠着爆破筒往战壕里缩时，猫耳洞顶的泥水正往他溃烂的伤口里渗——那会儿云南雨季能把活人泡成发霉的馒头，战士们烂裆流脓的裤裆里，藏着的哪是军人尊严，是连老鼠都嫌弃的生存极限。 转业后工商局的档案柜比战壕还憋屈。杨启良调解汽车4S店纠纷那会儿，车主抡起扳手要砸他脑袋，他眼皮都没眨：“越南人端着AK47都没怵过，你这铁疙瘩算个球？” 这话比当年喊“向我开炮”还狠，直接把人吓成缩头鹌鹑。可办公室抽屉里的一等功勋章早蒙了灰，新来的大学生管他叫“杨老头”，压根不信这秃顶大叔真杀过人。 体制的温情比猫耳洞的泥水还凉薄。市政府慰问时送来“人民功臣”牌匾，转头就把消协编制砍了三分之一。杨启良每年处理400多起投诉，调解率97.7%的数据够写满三页A4纸，可工资条上的数字还没菜市场卖鱼的摊主零头多。当年守着166高地能喝雨水啃压缩饼干，现在守着投诉热线还得自掏腰包给受骗大妈买盒饭。 恶霸上门找茬那晚最有黑色幽默。混混拿着铁棍砸他办公室，杨启良慢悠悠泡着枸杞茶：“1985年3月9号，老子守阵地4小时干翻18个越南兵，你要能撑过4分钟，我管你叫爹。” 这话比防暴叉好使，吓得对方连夜搬出开发区。可第二天所长找他谈话：“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合着当年军委颁的“坚守英雄连”锦旗，还不如调解文书上一个红章金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