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49团正在大别山行军，2名侦察员突然被小保队用石头活活砸死，团长苟在合气得脸色发青：“去命令部队把这座山围起来，绝不能放跑一个！”谁料想，两个战士被炸伤，苟在合差点被炸死。 马蹄子踩得山道上的碎石咔咔响，村里看热闹的娃子早跑没影了。您瞅那土坯房外头挂着晒辣椒的竹竿还在晃悠，墙角拴着的黄狗却缩着脖子直往草垛里钻。苟在合端着驳壳枪冲进村口碾米房，里头就剩个瘸腿老汉抱着簸箕筛米，抖得跟筛糠似的。 "老总您瞅我这腿..."老汉掀开补丁摞补丁的裤腿，露出膝盖上碗口大的疤，"前年给白狗子扛炮弹落下的..."话没说完外头突然炸响枪声，屋檐下的麻雀轰地散了。苟在合抄起枪就往晒谷场跑，正撞见个戴斗笠的汉子翻墙头，青布衫下摆露出半截枪管。 "逮活的！"二十几个战士哗啦啦围上去。那汉子蹿得比山猫还快，眼瞅着要钻进苞米地，苟在合甩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人后脚跟钻进土里，溅起的火星子把苞米杆子燎着半片。追到地头才发现，苞米地后头藏着条山溪，溪水里漂着顶斗笠。 村里搜出三处暗门，灶台下头挖的地道能通到后山。战士们举着火把往里探，没走二十步就踩上地雷，轰隆一声震得半山腰的野鸽子扑棱棱乱飞。等硝烟散了再看，地道顶上早让人凿开通风口，岩壁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红脑壳钻地洞当心撞阎王。 苟在合攥着马鞭子的手背青筋直跳，碾米房那瘸腿老汉早没影了。灶台上留着一海碗刚熬好的苞米糊糊，碗底压着张黄表纸，上头拿锅灰写着：苟团长喝口热乎的，下回见面给您备棺材。 "狗日的小保队！"警卫员小王气得要摔碗，被苟在合一把按住。碗沿还带着热气，米汤里沉着半片山茱萸叶子——这玩意儿大别山的老猎人都懂，是骂人"猪狗不如"的暗号。 山那头突然响起唢呐声，调子听着像办丧事的《哭皇天》。二十里外彭家坳的联络员连夜跑来报信，说小保队裹着百十个山民往鹰嘴崖去了。苟在合望着黑黢黢的山影直磨后槽牙，月光照在他被弹片划破的额头上，结痂的伤口像趴着条蜈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