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7岁的清朝摄政王载沣，以90万斤小米的价格，卖掉了醇亲王府。三儿子

1950年，67岁的清朝摄政王载沣，以90万斤小米的价格，卖掉了醇亲王府。三儿子溥倛摔了当票，吼道：“这是祖宗家业！”然而他一句话就让儿子闭了嘴。

那年冬天，北平的雪刚化完。

什刹海边的醇亲王府里，突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

28岁就退出官场的载沣，正坐在雕花紫檀椅子上修眼镜。

这时，三儿子溥倛满脸涨红、气呼呼地闯进来，把当票 “啪” 地拍在八仙桌上，眼中满是不甘与困惑：“阿玛真要卖王府？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家业！”

载沣没急着回答。

他手里的铜镇纸轻轻敲了下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个不规则的圈。

“倛儿，去把西厢房第三只樟木箱搬来。”

等溥倛抱来箱子，一打开，樟木的陈腐味混着霉味直往外冒。

箱子里整齐码着二十道清廷圣旨、三枚御赐金牌，还有发黄的《醇亲王家族谱系图》。

载沣用手指划过绢帛上道光皇帝批的 “克勤克俭” 四个字。

“咸丰十年，你祖父奕譞在热河行宫跪着接这道圣旨时，哪能想到六十年后，他孙子会在这个院子里卖房子。”

溥倛盯着父亲满是老年斑的手，突然想起去年冬天。

全家挤在漏雨的东厢房，睡的被褥上还打着辛亥革命那年的补丁。

1883年生于醇亲王府的载沣，6岁时二哥载湉被抱入紫禁城做光绪帝，母亲的哭声让他初次尝到皇权的苦涩。13岁承袭醇亲王爵位，太和殿外摔碎的膝盖血渗进龙袍，早早预示了他荣耀与伤痛交织的命运。

1900年庚子事变，未婚妻吞金自杀，岳母临终塞给他半块玉佩：“莫负百姓。” 次年出使德国，他坚持对德皇行鞠躬礼而非跪拜，这份骨气让慈禧赏识，将养女幼兰许配给他。

新婚夜里，他摸着藏在朝服暗袋里的玉佩，心里发凉。

1908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在一天半时间里先后去世。

两岁的溥仪被抱上龙椅，哭得撕心裂肺。

载沣跪在龙案前，接过摄政王印玺，手心的汗把印玺套都湿透了。

往后三年，他每天凌晨四点就着煤油灯看奏折。

裁撤八旗多余人员、筹建海军衙门、罢免袁世凯。

但最终，还是没能挡住武昌起义的枪声。

1911年12月6日，他在退位诏书上盖上醇亲王印。

窗外的梧桐叶被北风吹得四处乱飞，如同即将覆灭的清王朝。

退隐后，他摘下顶戴花翎，将《资治通鉴》与《新青年》摆在同一书架，常对着百年老槐出神 —— 曾挂过乾隆匾额的枝干，早如旧王朝般光秃。

1949年北平解放，他亲手拆了王府下马石，钉上 “居民大院” 木牌，让子女喊自己 “同志”。曾经的王府主子，端起粗瓷碗喝白菜汤时，早忘了养心殿里银针试毒的旧规矩。

时间来到1950年春天，载沣遇到了大难题。

王府的东墙被春雨泡塌，露出里面 “万寿无疆” 的彩绘。

修墙需要五百斤小米，可他存折上只剩三十七块钱。

他找出压箱底的翡翠扳指，让溥任拿到琉璃厂去卖。

换来的钱，只够买两袋面粉。

当国立高级工业学校的人带着测量仪进王府时。

载沣正在后园给枯死的紫藤花架刷石灰，老花镜滑到鼻尖上。

看着对方手里的文件，他想起1901年在德国见过的工厂。

那些冒着黑烟的烟囱，和眼前人要在王府里建的，是多么相似。

“九十万斤小米。” 载沣盯着合同上的数字。

这是他第三次和校方谈价钱，对方一开始只肯给七十万斤。

他却主动加到九十万：“王府有五进院子、一百三十间房，还有康熙年间的楠木房梁，不能让国家吃亏。”

溥倛在旁边越听越气。

载沣转头对他说：“去把你祖父的《航海图》拿来。当年他建北洋水师，就是想让中国有自己的工业。现在学校在这儿办工厂，正好了却你祖父的心愿。”

王府成交那天，载沣让家人把石狮子的眼睛蒙上。

第一车松木家具搬进王府时，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正殿里。

摸着地上刻着 “苏州府督造” 的金砖，这些金砖是他十岁时看着工匠铺的。

夕阳从雕花窗户斜照进来，在地上拉出他长长的影子。

这影子，和当年跪在朝堂上的影子有点像，只是没那么挺直，多了些从容。

搬到东四北魏家胡同的小院子那晚，载沣在煤油灯下给孩子们分卖房款。

九十万斤小米换成钱，他留了一半当家用，另一半分成八份。

“你们祖父说过，金山银山不如有门手艺。”

溥倛捏着自己那份钱，终于明白父亲常说 “留着王府有啥用” 的意思。

紫禁城都成了人民的博物院，醇亲王府又怎能挡住历史的脚步？

1951年初，载沣感染风寒，卧病在床。

临终前，他让溥任拿来那块缺角的玉佩，看着窗台上的水仙笑了。

“当年你嫡母用这块玉佩表明心志，现在我拿王府换小米，都是想把日子过明白。”

2月3日清晨，他握着玉佩安静地走了。

身上盖着的，是1912年退位时剪下的辫子改成的棉袍。

六十年后，北航校园里的百年老槐依旧葱郁。载沣卖掉的何止是王府？他用九十万斤小米，为自己、为旧时代，写下最清醒的注脚 —— 真正的体面，从不在朱门深院，而在与时代和解的勇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