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生病了，出了院暂时先在我家休养，今天小叔子和小姑子来家里看望婆婆，不知不觉感觉快到了饭点了，老公说天太热去楼下饭店简单吃点，小叔子也说行，他请客，偏偏这个小姑子非说，想吃婆婆烙馅饼，可婆婆刚出院，还做不了，他看着我，这意思只能我来做呗！ 厨房的空调外机嗡嗡响着，我后背的汗已经把棉麻衬衫洇出深色水痕。案板上摊着没揉完的面团，肉馅在碗里渗出油光，小姑子倚在厨房门框上说"嫂子揉面得用温水"，婆婆坐在客厅藤椅上欲言又止。 半小时前这还是个其乐融融的探病现场。小叔子拎着进口车厘子说"妈您得多补补"，老公翻着外卖APP提议去楼下新开的粤菜馆。谁料小姑子突然说："就馋妈烙的三鲜馅饼，住院前那次我能吃五个呢。" 冰箱里剩的速冻饺子突然变得烫手。婆婆扶着腰刚站起来，老公立刻按住她："您可别折腾了。"五道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打在我身上，小姑子的美甲在玻璃杯上敲出清脆的响。 "要不我去买现成的馅饼？"小叔子摸出手机准备叫跑腿，被小姑子一把按住："机器压的面皮能有妈手擀的劲道？"她冲我笑得像朵太阳花，"嫂子平时不是总跟妈学做饭嘛。" 我盯着面团里没化开的面疙瘩，突然想起上周半夜三点抱着发烧女儿挂急诊，想起今早六点去菜场抢的新鲜前腿肉。油烟机上的油渍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晕，客厅传来老公压低的声音："你姐最近确实辛苦......" 案板突然被阴影笼罩，小叔子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围裙。"我来剁馅吧，当年在餐馆打工练过。"他握着双刀耍了个刀花，"小妹去把豇豆摘了，哥给你露一手东北乱炖。" 婆婆颤巍巍的声音从客厅飘进来："老大媳妇，面里掺点玉米面更香......"小姑子讪讪地蹭过来递围裙，我忽然发现她新做的水晶甲裂了个小口。当第一张馅饼在平底锅里鼓起金黄的泡时，抽油烟机的轰鸣声里，似乎混进了几声模糊的"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