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看管张学良25年之久的刘乙光调离。在饯别宴上，张学良当着蒋经国的面，说：“刘乙光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恩人。” 张学良是谁？东北军少帅，1936年“西安事变”的主角。那年，他逼蒋介石抗日，促成国共合作，可也彻底得罪了老蒋。事变后，蒋介石没公开处置他，而是把他软禁起来，这一关就是几十年。刘乙光呢？1903年出生，安徽人，黄埔军校四期生，1932年加入复兴社特务处，混到组长、特训班队长，戴笠的得力干将。1937年，戴笠挑人看管张学良，指名道姓点了刘乙光，说他靠得住。从此，刘乙光跟张学良绑在了一起，整整25年。 张学良刚被软禁时，关在浙江奉化雪窦山。那地方偏僻，周围全是岗哨和铁丝网。刘乙光带着卫队，24小时盯着，张学良连院子都出不去。他本来是个爱热闹、好自由的人，现在被困在这儿，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早些年，他试过跟刘乙光硬碰硬，想争取点活动空间，但每次都被挡回来。刘乙光不松口，上头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铁面无私。张学良心里憋屈，慢慢地把刘乙光当成了“仇人”。 幽禁地点没固定过，从奉化到贵州修文阳明洞，再到台湾新竹井上温泉，张学良被带着到处跑。每到一处，刘乙光都得重新布置防线，确保万无一失。在贵州阳明洞那会儿，条件差，湿气重，张学良身体不行了，脾气也更坏。有一次，他试着搞点小动作，想跟外界联系，结果被刘乙光发现，限制得更严了。通信全被截，信件得先过刘乙光的眼。张学良恨得牙痒痒，但也没辙。 1947年，台湾“二二事件”闹得乱七八糟，有人传要趁乱把张学良弄走。保密局那边急了，给刘乙光下密令：局势乱了的话，宁可干掉张学良，也不能让他跑了。刘乙光接到命令，压力山大。他知道张学良身份敏感，真出了事，自己也跑不了。可他没按命令走极端，而是赶紧把张学良挪到个安全的地方，躲过了那场风波。这事儿张学良不知道，但刘乙光心里清楚，自己保了他一命。 25年不是铁板一块。刘乙光管得严，但也不是完全没人味儿。张学良在台湾生病那次，发高烧挺严重，刘乙光连夜找医生弄药，硬是把他拉了回来。这细节虽小，可张学良不是傻子，心里多少有点数。两人关系还是冷冰冰的，但张学良对刘乙光的恨意，可能没那么绝对了。 1962年，张学良“恢复自由”，刘乙光的任务算告一段落。那年的饯别宴，蒋经国、张群都在场。张学良当众说了那句话：“刘乙光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恩人。”仇人好理解——25年自由没了，全是刘乙光盯着；恩人呢？可能指那几次保命的周旋，比如47年的危机。张学良还提了句，想给刘乙光点钱，帮帮他家境。蒋经国点头，说这安排挺好。刘乙光没多话，鞠了个躬，算是谢了。 刘乙光1965年退役，得了个“中将”衔，拿了退休金，蒋家挺认可他这25年的活儿。他晚年不张扬，1975年在台北去世。张学良呢？继续留在台湾，后来1990年去了美国，2001年在夏威夷过世，活了100岁。两人25年的交集，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这段历史挺复杂。张学良被困半辈子，刘乙光是执行者，职责在身，没得选。可他也确实在某些时候保住了张学良，没让他稀里糊涂没了命。张学良能说出“恩人”俩字，说明他看透了些东西，心胸也不小。这25年，既是控制与被控制，也是人性在夹缝里的一点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