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姑娘相亲，问小伙子：“我有30万元的外债，如果我俩相亲成功了，你能帮我把外债还清吗？”小伙子回答说：“你大学毕业，工作几年，没有积蓄，反有30万元的外债。我俩肯定不合适，成不了。所以不好意思，我也不回答你的问题了。” 姑娘望着小伙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将凉透的奶茶一饮而尽。塑料吸管被她咬得发瘪，杯底的珍珠沉成黯淡的一团。手机在包里震动，母亲发来消息：“隔壁王姨介绍的条件更好，明天再去见见？”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最终把编辑好的“算了”两个字删掉。玻璃窗外，暮色渐浓，城市的霓虹开始在雨幕里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转天清晨，姑娘在公司茶水间撞见新入职的程序员。对方抱着一摞文件，袖口沾着咖啡渍，正是那天的相亲对象。“真巧。”他耳尖发红，慌忙把文件往怀里搂了搂，“我、我是来交接项目的。”姑娘这才发现，他工牌上的名字是林深，和简历上那个总把方案改到凌晨的“神秘搭档”重合。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咕嘟声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尴尬的表情。 此后半个月，两人总在加班时偶遇。林深会默默把她工位旁的垃圾桶换走，她则在对方熬夜写代码时，悄悄点两份宵夜外卖。直到某个暴雨夜，服务器突然崩溃，他们被困在公司抢修。机房的应急灯在天花板上明明灭灭，映得林深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影。他摘下眼镜揉眉心，露出眼下青黑：“其实那天，我不是嫌你有债务。”他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我只是觉得，连自己房贷都没还完的人，没资格说帮你。” 姑娘握着键盘的手顿住。记忆突然翻涌，想起上周整理旧物时，翻出父亲临终前藏在衣柜深处的日记本，扉页写着：“别让囡囡背债，我这条老命，够本了。”泪水突然涌出，砸在键盘上溅起细小水花。林深慌乱地扯过纸巾，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马克杯，褐色的咖啡在代码文档上晕开深色的花。 三个月后的庆功宴上，林深举着香槟走过来，无名指戴着银戒：“我申请了技术入股，分红大概能覆盖你一半债务。”他低头笑，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剩下的，我们慢慢还。”姑娘望着他衬衫口袋露出的半截病历复印件——那是他母亲的乳腺癌复查报告，突然明白，原来两个背着枷锁的人，也能互相解开对方的桎梏。 如今他们的合租屋里，记账本扉页写着“债务清零计划”，旁边贴着两张献血证。每月十五号，他们会把省下来的钱分成两份，一份打给债主，一份捐给癌症基金会。窗外的爬山虎顺着防盗网疯长，缠绕出心形的阴影。某个加班的深夜，姑娘窝在林深怀里查账，突然指着电脑屏幕笑：“你看，我们的债务和爱情，都在慢慢生长呢。”林深低头吻她发顶，键盘敲击声与窗外的虫鸣，织成温柔的网。 可每当夜深人静，姑娘抚摸着父亲的日记本，总会想起林深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些藏在他电脑深处的加密文件，抽屉里从未提及的诊断书，还有接电话时刻意回避的语气。她不禁开始疑惑——在彼此交付的真心之下，是否还藏着未说出口的秘密？那些共同编织的未来蓝图里，又有多少是阳光下的坦诚，多少是阴影里的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