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孙女从呱呱坠地开始就跟着奶奶，只是在喂奶的时候妈妈才抱一会，夜里奶奶搂着，白

孙子孙女从呱呱坠地开始就跟着奶奶，只是在喂奶的时候妈妈才抱一会，夜里奶奶搂着，白天奶奶带着。偶尔妈妈有空想搂一夜，孩子根本不适应跟她，哄不好硬抱走，孩子叫的比杀猪还响，整个楼道都能听到。奶奶突然去世了，两个孩子每个星期天都会到奶奶的坟前去看她，说说跟奶奶的心里话！ 妈妈看着孩子往坟地跑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啥滋味。想起孩子小时候，自己总嫌哭闹麻烦，喂奶时都盼着奶奶赶紧接手。现在孩子抱着奶奶的旧围裙掉眼泪，她才明白那些日夜相伴早把祖孙俩捆成了团。有回女儿摸着奶奶的相框问，为啥妈妈的怀抱没奶奶的暖，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坟头的草被孩子们踩出了小路。儿子有次蹲在土堆旁，跟奶奶念叨学校新换的桌椅，说同桌总抢他橡皮，声音轻轻的，像奶奶还坐在门槛上择菜时那样。女儿则把新发的红领巾放在坟前，说这是奶奶教她系的样式，风一吹，红领巾在青草间飘起来，像奶奶生前常系的蓝布围裙。 邻居们见了孩子总叹气，说奶奶带大的娃就是亲。妈妈有时站在远处看，看孩子对着坟头比划手势，看他们把野花摆成歪歪扭扭的圈，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跟着外婆长大，后来外婆走了，她好多天没敢进外婆的屋子。可那时她太小，不懂离别的重量，现在轮到自己当妈，才知道有些空缺，是一辈子都补不上的。 上周日下雨，两个孩子执意要去上坟。妈妈撑着伞跟在后面，看泥巴裹住他们的鞋底，看雨水顺着墓碑流进草地。儿子把塑料袋里的包子摆好，说这是奶奶最爱吃的素馅，女儿则用衣袖擦着碑上的水，小声说奶奶别着凉。妈妈忽然鼻子发酸，原来在孩子心里，奶奶从来没走，只是换了个地方听他们说话。 回家的路上，女儿牵着她的手问，妈妈以后会不会也变成星星。她紧紧握住那小小的手，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路边的槐花开了，香气裹着雨丝，恍惚间她又看见奶奶抱着孩子站在单元门口，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祖孙三人身上，暖烘烘的，像永远不会结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