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钱钟书追求燕大校花赵萝蕤,可赵萝蕤根本没有看上他,而是喜欢当时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没想到她的原因非常简单又实际:他长得好看。
北京城的老胡同里藏着好些故事。
1991年纽约的杂志编辑们翻着中国寄来的《草叶集》译本,突然决定把79岁的翻译家赵萝蕤印在封面上。
这时候的赵老太太正摸着丈夫的遗照掉眼泪,桌上摆着治精神病的药瓶和《荒原》译稿,窗台上积着层薄灰。
时光倒回1926年苏州街头,14岁小姑娘赵萝蕤抱着本英文版《莎士比亚》跟伙伴说笑。
她爹赵紫宸是苏州城里出名的教书先生,看着闺女考上燕京大学附中,既得意又操心。
这丫头七岁就能背全本《唐诗三百首》,十二岁写的文章比高三学生还漂亮,去了北平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到了燕京大学,这姑娘让大伙开了眼。
用法语演《茶花女》把台下师生都听入迷,在未名湖边上弹肖邦的夜曲,连钱钟书这样的大才子都停下脚步听。
没过两年,诗人戴望舒拿着艾略特的《荒原》找上门,说整个中国就她能译这本怪诗。
小姑娘红着脸接活,三个月里查着五六国字典,硬是把这晦涩的现代派诗歌翻成了中文。
要说钱钟书当年确实对这姑娘有意思。
在清华园里谁都知道,钱先生为了接近这个被称作"林黛玉"的助教,特意去选修她带的英美诗歌课。
可缘分这事儿说不准,后来陈梦家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往讲台前一站,随口把《诗经》讲出新花样,赵萝蕤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这穷学生不光会念诗,还能亲手拓青铜器上的花纹,比那些光会掉书袋的追求者有意思多了。
赵老先生听说闺女要嫁个搞新诗的,气得拍桌子瞪眼。
赵萝蕤攥着陈梦家手抄的《楚辞》顶嘴:"他能把商周铜鼎上的纹路拓得跟活过来似的!"
小两口顶着压力成了家,租住在清华园的小平房里,一个研究古文字,一个搞翻译,日子过得清贫但踏实。
1957年秋天来得特别早。
赵家四合院里突然传来摔瓷器的声音,小红卫兵要陈梦家揭发老丈人是走资派。
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学者抱着哭得发抖的妻子说:"有我在呢。"
可没过多久,造反派冲进书房撕稿子,赵萝蕤拦着喊"作孽",陈梦家被按在地上剃了阴阳头。
这么折腾了九年,1966年9月3日,陈梦家用拓印青铜器的丝帛了结了自己。
打那天起,赵萝蕤就开始吃药。
书架上摆满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瓶,可桌上摊着的《草叶集》译稿从没合上过。
邻居们常见她半夜披着衣裳在院里转悠,嘴里念念叨叨背《尤利西斯》。
有人说她疯了,可71岁站在北大讲台上,颤巍巍的手写出《草叶集》开头那句"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底下的学生照样听得入神。
芝加哥大学给她颁奖时说,这老太太"把各国文字像搭积木似的垒成了通天塔"。
要照旁人说,天天吃那么多药片的人哪能干成这事儿?
可人家愣是花了十二年,靠着药劲压住幻听,把惠特曼那些自由奔放的诗句琢磨得透透的。
学生私下嘀咕:"听说她犯病时能背整本《尤利西斯》?"
这话传到赵萝蕤耳朵里,她只是把药瓶往讲台里推了推。
1998年元旦那天,书桌上的惠特曼手稿还摊开着,钢笔水都没干。
窗台上的药瓶落了灰,再没人去动它。
街坊们传,老太太临走前在病历本上写满外文,医生说是幻听症状,搞翻译的同行却说那是她和古今诗人的私房话。
到底怎么回事,就像她翻译的《荒原》,越是灵动鲜活的句子,越衬得某些东西死气沉沉。
要说这赵萝蕤,十四岁抱着莎士比亚闯北平,七十一岁颤着手教惠特曼,中间隔着战乱、运动、生离死别。
药瓶陪着译稿,外文混着中药味,就这么在四合院的窗台上摆了半辈子。
如今提起她,有人记得芝加哥的颁奖词,有人记得未名湖边的琴声,更多人说不上来具体事迹,就觉得这老太太身上有股子劲儿。
像她拓印的青铜纹样,历经千年风雨,纹路反而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