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5月，台儿庄战役中，一名女战士想要营救中弹的连长，眼看鬼子挥刀将其砍死，她举起石头大喊：“我要为连长报仇！”
台儿庄战场上的硝烟还没散尽，禹王山阵地上趴着个瘦小的身影。
湖南妹子刘守玟把急救包按在淌血的胳膊上，耳朵里嗡嗡响着炮弹炸开的回音。
这年她才满十八岁，原本该在长沙稻田中学念书的年纪，现在却跟着五十师的弟兄们顶着日本人的飞机大炮。
1937年日本兵打过来的时候，家里本打算送她往南边躲难，她倒好，半夜翻墙头跑了三十里地，硬是挤进了女学生卫生队。
淞沪会战，她跟着部队东奔西跑，后来部队被打散了，她就跟着残部投了五十师，战友们都喊她"秀才"，说没见过这么能认字的女兵。
那天中午，她弯着腰在战壕里给伤员换绷带，突然听见前头有人扯着嗓子喊"连长挂彩了"。
她拿起急救包就往前冲，眼瞅着自家连长歪在土坡上，胸口衣服洇红了一大片。
可还没等她摸到人，斜刺里窜出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明晃晃的刀片子照着连长脖子就抡过去。
这下她急了眼，抄起脚边饭碗大的石头就扑上去，日本兵举着血淋淋的军刀正要转身，后脑勺直接结结实实挨了记闷响。
等后面冲上来的战友赶到，就看见地上躺着个脑袋开瓢的鬼子，石头还嵌在脑壳里，再看她，正攥着石头片子往鬼子身上招呼，满脸都是溅出来的血点子。
这事后来在部队传得邪乎，说女卫生员活活砸死个鬼子兵，但还没高兴多久，下午鬼子就开着飞机来扫场子，她左肩膀挨了一枪。
见此情景，卫生兵连忙拖着她往后撤，半道上伤口止不住血，眼瞅着人就不行了。
村里陈大娘带着孙女躲在地窖里，听见外头拍门声吓得直哆嗦，开门看见两个当兵的架着个血葫芦似的女兵，军装都让血浸透了。
女兵兜里摸出封信，还有张学生模样的照片，两块银元叮当掉在地上。
陈大娘不识字，就记得女兵断气前说了句"交给俺娘"，手指头往南边指了三回。
仗打完陈大娘把女兵埋在了村西乱坟岗，拿树枝做了记号，那封被血糊了的信揣在怀里捂了半个月，等掏出来看时，字迹早就泡得看不清了。
后来逃难路上，陈大娘逢人就比划，说南边有个叫刘守玟的女学生，打仗把命丢在台儿庄了。
这一晃就是七十年，陈大娘的孙女都已经变成了老太太，腿脚不利索了，可还记着奶奶临终交代的事。
她拿着发黄的照片找到报社，记者顺着照片上"稻田中学"四个字往南边摸，还真在长沙城北军刘村找着户姓刘的人家。
之后，刘家老爷子翻出族谱，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守玟，民国九年生，投军未归"。
那年十月底，军刘村祠堂摆了八桌流水席，村里老少爷们跟着刘家人，把从徐州起回来的骨灰罐子请进祖坟。
县里来了穿制服的人，说要将她迁到长沙烈士陵园，刘家后生不答应，说姑奶奶在外头飘了七十多年，该回家歇着了。
后来有记者去徐州查档案，在泛黄的阵亡名录里找着行小字："卫生员刘守玟，湖南籍，民国二十七年五月殉国"。
五十师的老兵回忆录里也提过一嘴，说台儿庄打得最惨那几天，有个女卫生员抡石头砸死个鬼子军官，后来中弹没救回来。
部队往南撤的时候，文书把她的遗物登记造册，可惜战乱里都没留住。
至于那张学生照之后则出现在了博物馆，照片上的姑娘齐耳短发，青布褂子浆洗得发白，嘴角抿着笑，眼里透着读书人的秀气。
谁也想不通这么个文弱姑娘，怎么敢抄起石头往鬼子脑袋上砸，村里的老人们说，祖坟迁回来那天，村口老槐树无风自动，响了大半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