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27岁的梅兰芳娶16岁的福芝芳，新婚之夜，他转身去了原配王明华的房间，王明华却催促他离开。梅兰芳叹息离去，王明华哭了一夜。
梅兰芳十七岁那年娶了大他两岁的王明华。
那时候他在戏班子里还没闯出名堂，正赶上倒仓的坎儿——唱戏的嗓子要是倒不过来，这辈子就算交代了。
王家人看中梅家是梨园世家，王明华自个儿也懂戏，过门后把丈夫照顾得熨熨帖帖。
小两口在椿树胡同的宅子里过得蜜里调油，梅兰芳的嗓子竟真在妻子调理下缓过来了。
要说这王明华确实是个能干人，五年里给梅家添了一儿一女。
梅兰芳抱着襁褓里的永儿在院子里转圈，哼着《贵妃醉酒》的调子哄孩子睡觉。
那几年梅兰芳的戏越唱越红，王明华跟着走南闯北，在后台帮着梳头贴片子。
有回在上海天蟾舞台，她给丈夫改了个新式贴片法，台下喝彩声差点掀了戏院顶棚。
天有不测风云，民国八年开春，永儿和五十突然染上麻疹。
那时候京城治这病全靠土方子，王明华守在西厢房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俩孩子还是没熬过去。
梅兰芳从天津赶回来时，就看见妻子抱着孩子的衣裳在炕上发呆。
最要命的是王明华生完孩子就做了绝育，这事儿成了两口子心里拔不出来的刺。
梨园行当讲究香火传承，梅家老太太急得直跺脚。
梅兰芳当时正跟着齐如山排新戏，有回在吉祥戏院后台，齐先生提了句"兼祧两房"的老规矩。
这话传到梅家，老太太立马托人打听合适姑娘。
要说也巧，城南福家有个闺女叫芝芳，跟梅兰芳师出同门，唱旦角的嗓子脆生生的。
婚事定得急，梅兰芳心里总归不落忍。
新婚那晚他穿着大红喜袍，绕到西跨院想跟原配说说话。
王明华隔着雕花木门听见脚步声，咬着被角不敢出声。
梅兰芳在外头站了半炷香工夫，末了叹着气往新房去了。
这事儿后来让福芝芳知道了，新媳妇倒没闹腾，第二天清早端着莲子羹来给姐姐请安。
福芝芳过门第二年就生了儿子，梅家上下总算松了口气。
王明华主动搬出正房，把管家钥匙交给了新人。
有回梅兰芳在东院排《霸王别姬》，听见西院传来孩子笑声，手上比划的剑花突然就乱了套。
倒是福芝芳会来事，逢年过节总让孩子们给大娘磕头，王明华的屋里渐渐多了虎头鞋、拨浪鼓这些小物件。
日子久了，三人在梅宅里处出了奇妙的平衡。
王明华帮着料理戏班子账目，福芝芳专心相夫教子。
梅兰芳四十大寿那天，两个夫人并排坐在正厅太师椅上，受着徒弟们的叩拜。
后来有记者在《立言画刊》上写，说梅老板家里"二美并立，各擅胜场"，这话传到梅宅，惹得福芝芳拿着报纸直乐。
要说王明华这辈子最大的心结，还得数当年绝育的决定。
有年冬天她染了肺病，躺在炕上拉着梅兰芳的手说："要是能重来，我断不会做那糊涂事。"
梅兰芳没接话，转头吩咐管家去同仁堂抓最好的川贝。
福芝芳带着孩子们在院里堆雪人，笑声透过棉门帘子往屋里钻，王明华望着窗棂上的冰花，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