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49岁的老秀才胡传想要将17岁的农家女冯顺弟娶为填房，而他的长女甚至都比冯顺弟年长7岁。冯顺弟嫁过去仅仅6年，就成了寡妇，自此一生未嫁，却将儿子培养成了家喻户晓的文豪！ 事情发生那年的皖南山区里有个穷得叮当响的冯家，当家的冯金灶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圈一圈圈飘过女儿冯顺弟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 这个17岁的姑娘正在灶台边搅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外头突然传来铜锣声，四里八乡有名的胡老爷家来提亲了。 要说这胡老爷胡传可了不得，49岁的老秀才当过松门厘卡总巡，搁现在就是海关关长，前头老婆病故了，留下三儿两女。最要命的是，他大闺女比冯顺弟还大七岁。 冯家破茅屋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胡家抬来的八担聘礼把泥地都压出印子。 冯金灶捏着旱烟杆的手直哆嗦，他知道这婚事荒唐，可胡家开出的二十亩水田、两头耕牛的聘礼，够全家吃三年饱饭。 角落里冯顺弟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她见过胡老爷，去年在镇上药铺抓药时，那老头背着手咳嗽，灰白辫子垂到腰际。 可婚后第六年头上，胡传在厦门得急症没了。灵堂里白幡飘得人心里发凉，23岁的冯顺弟抱着刚会走路的胡适，前头几个继子继女站得老远。 大儿子胡嗣稼攥着账本冷笑："后娘，爹留下的铺面该分分了吧？"这话撂地上，冯顺弟就知道往后的日子要难了。 胡家在上海的茶叶铺、屯溪的当铺，转眼就被几个继子分了干净，只给她娘俩留了徽州老宅和二十亩薄田。 寒冬腊月，冯顺弟天不亮就爬起来磨豆腐。豆腐担子压得肩膀生疼，踩着结冰的石板路到镇上叫卖。 卖完豆腐赶回家喂猪，晌午蹲在灶前就着咸菜啃冷馍。 有回胡适闹着要吃肉，她摸出攒了半年的铜板买了两寸宽的肥肉，炼出油渣藏在碗柜顶上，每天给儿子挑一粒。 她自己舔舔碗沿的油星，跟儿子说："娘不爱吃肉，嫌腻得慌。" 胡适五岁开蒙那天，冯顺弟把压箱底的银镯子当了，请来廪生徐老先生。 堂屋里，徐先生握着戒尺教《三字经》，冯顺弟就坐在门外纳鞋底。 胡适背错一句，戒尺"啪"地打在桌上，外头纳鞋的锥子就扎破手指头。 有回胡适贪玩逃学，冯顺弟没打没骂，夜里坐在油灯前淌眼泪："你爹临走前攥着你的手说'要读书'，这三个字是用命换来的啊！" 1904年，14岁的胡适揣着母亲东拼西凑的八块银元，跟着本家叔公去上海考梅溪学堂。 冯顺弟把儿子送到村口老槐树下，从怀里摸出热乎乎的茶叶蛋，蛋壳上还粘着灶灰。 胡适走出去二里地回头望，母亲瘦小的身影还在树下杵着，补丁衣裳让风吹得鼓起来，像片挂在枝头的枯叶子。 胡适后来在《四十自述》里写，有年寒假回家，见母亲半夜跪在祠堂冰凉的石板上，给祖宗牌位磕头。 原来族里几个长辈要卖胡家祖坟边的风水林，冯顺弟挨家挨户求人，最后自己掏钱买下那片林子。 她跟儿子说："等你爹忌日，带棵松树苗去坟前栽上，别让人说咱胡家断了根。" 1910年，胡适考取庚款留美资格。冯顺弟把陪嫁的银簪子熔了打戒指，托人捎到北京。 戒指内侧刻着"努力"二字，外头看就是个光面银圈。 这年她43岁，肺痨咳得整宿睡不着，还撑着给儿子做棉袄。 临终前攥着胡适寄来的洋文凭，跟守床的堂侄说："跟适之说，娘没给他丢人。" 信息来源： 胡适《四十自述》 安徽省档案馆藏《绩溪县志·人物卷》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胡适家书》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胡适年谱长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