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毛主席忽然收到一封由秘书递给他的讣告。毛主席看完讣告已是满眼泪水,他含泪让秘书为逝者家中寄五百块钱,并希望将其遗体与自己已牺牲多年的原配夫人杨开慧葬在一起……
1930年的秋风萧瑟,长沙板仓的田间小路上,一个年过六旬的妇人步履蹒跚,怀里紧紧抱着几件孩子的衣物,她的目光却望向远方——那里,是她女儿杨开慧被捕的方向。
向振熙,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此刻心如刀绞。
她的女儿,29岁的杨开慧,刚刚被湖南军阀何健抓走,生死未卜。而她怀里的衣物,是给外孙毛岸英、毛岸青和毛岸龙的,孩子们还小,尚不知母亲的命运。向振熙咬紧牙关,强忍泪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她要护住这些孩子,延续女儿和女婿的革命火种。
向振熙的一生,宛如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串联起杨昌济、杨开慧、毛泽东这一家人的革命传奇。她1870年出生于湖南平江向氏家族,18岁时与表弟杨昌济结为连理。两人并非封建包办婚姻,而是基于少年时的情愫,自由恋爱的结果。
杨家虽是书香门第,却并不富裕,杨昌济以教书为生,醉心程朱理学,几次科考未中。向振熙从不抱怨丈夫的“失意”,反而用温柔与智慧支持他。1898年,维新变法席卷湖南,杨昌济投身南学会,宣讲谭嗣同的“以民为主”思想,向振熙则在家中操持家务,抚养幼女杨开慧和长子杨开智,默默为丈夫的理想铺路。
1903年,杨昌济考取官费留学,远赴日本求学。这一别,就是十年。向振熙独自撑起家庭,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她不仅操持家务,还开明地让7岁的杨开慧进入杨公庙官立小学,成为班上最小的学生。更令人动容的是,她自己也走进实业学校,与女儿同读新学,学习纺织与家政。这种对知识的渴求和对性别平等的践行,在当时极为罕见。向振熙用行动告诉女儿:女子也能自立,也能为国家出力。
1913年,杨昌济学成归国,任教于湖南高等师范学校,毛泽东、蔡和森等青年才俊成为他的学生。向振熙一家搬到长沙,家中常有学生来访,讨论救国之道。杨开慧耳濡目染,逐渐萌生革命意识。1918年,杨昌济受聘北大,举家北迁,毛泽东也在杨昌济的推荐下到北大图书馆工作。
在北京的豆腐池胡同15号,向振熙的厨房里常飘出湖南菜的香气,毛泽东吃着师母做的饭菜,与杨开慧的感情也在书信与交谈中悄然升温。向振熙看在眼里,欣慰却也隐隐担忧——她知道,革命的道路注定坎坷。
1920年,杨昌济病逝,向振熙守在丈夫床前,送走了一生挚爱。同年冬,杨开慧与毛泽东在长沙船山书院举行简朴婚礼,没有繁文缛节,只有一对新人对革命的共同信念。向振熙全力支持女儿的选择,她拿出积蓄资助毛泽东创办文化书社,为传播新思想贡献微薄之力。婚后,杨开慧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毛泽东的得力助手,而向振熙则担起后勤重任,照料三个外孙,操持家务,让女儿和女婿无后顾之忧。
1927年,武汉都府堤41号的院子里,革命的热浪与家庭的温情交织。毛泽东忙于筹办农讲所,撰写《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主张依靠农民推动革命。杨开慧怀着身孕,协助丈夫整理资料,联络地下党。向振熙则默默操劳,为一家人和农讲所的学员们准备饭菜。她从不抱怨女婿的忙碌,只在夜深人静时,轻轻抚摸女儿的肚子,叮嘱她保重身体。然而,大革命的失败如晴天霹雳,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让共产党人成为通缉对象。毛泽东奔赴湖南发动秋收起义,杨开慧带着三个孩子随向振熙回到板仓老家,低调隐居。
1930年10月,叛徒告密,杨开慧在板仓被捕。向振熙心急如焚,凭借丈夫生前的关系,奔赴南京求援。她找到蔡元培、章士钊等人,恳请他们联名向国民政府施压。然而,何健态度强硬,提出只要杨开慧公开声明与毛泽东脱离关系即可获释。杨开慧穿着结婚时的蓝色旗袍,昂首回应:“要我与毛泽东脱离关系,除非海枯石烂!”11月14日,她在长沙识字岭英勇就义,年仅29岁。
向振熙回到板仓,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她没有时间沉湎于悲伤。组织安排她带着三个外孙辗转上海,交给毛泽民照管。临行前,她将杨开慧的遗物——几件衣物和一封未寄出的信——藏在贴身衣袋,叮嘱孩子们记住母亲的牺牲。这次离别,又是二十年。向振熙回到长沙,过着清贫的生活,靠乡邻接济度日,却始终坚守信念,期盼新中国的到来。
1949年,长沙解放,向振熙终于等到新中国成立。她被人民政府接到长沙安居,生活安定。
1960年,向振熙90岁时,毛泽东又寄来200元为她祝寿。1962年,向振熙以92岁高龄去世。毛泽东悲痛不已,寄去500元丧葬费,并嘱咐将她与杨开慧合葬于烈士陵园,墓碑上刻下:“杨老夫人与开慧烈士同穴。”
向振熙的一生,见证了从清末到新中国的巨变。她用无私的爱与坚韧的信念,支撑起一个革命家庭,培育了杨开慧的革命精神,也守护了毛泽东的理想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