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3月26日清早，斯大林刚死21天，苏联国防部突然下了一道命令，瓦西里·朱加什维利必须马上脱下军装，立刻退出现役。理由很直接：“道德败坏，酗酒闹事。”谁都清楚，这可不是普通军纪问题，这是清算，是收网，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政治风暴的开端。 瓦西里是谁？他是斯大林唯一的亲生儿子，原本是坐在莫斯科空军指挥席上的中将。 21岁那年，他在卫国战争的战斗中声名鹊起，作为飞行员，他参与了多场空战，据档案显示，他指挥部队击落过42架德军战机。 后来还因为战功，被授予红旗勋章，到1948年，他才27岁，就已经官拜空军中将，掌管莫斯科军区的航空力量。 不过，战场归来的人，未必都能打赢和平年代的仗，瓦西里是喝酒喝出来的问题人，他爱摆阔，动不动就摆宴会、狂欢通宵。 有一次，他居然命人拿军用火箭弹炸鱼，炸死了好几个岸边的钓鱼者。 这事本来闹得挺大，但斯大林干脆一句话就把它压下了，只象征性地撤了他职，没过几个月，这个儿子又官复原职。 但父子俩的关系并不轻松，瓦西里小时候亲眼看见母亲娜杰日达用手枪自杀，从此精神一直不稳定。 他活得像个夹缝里的人，对外靠军功换荣耀，对内靠父亲保地位，斯大林对他时而宠着，时而骂得狗血淋头。 有一次红场阅兵，他擅自命令战机低空编队表演，导致两架飞机相撞坠毁，斯大林当众骂他“蠢货”，说他“连个飞行学校教官都不配当”。 瓦西里可能意识到，父亲的名字再也保不了他了，1953年3月5日，斯大林死后，整个苏联的权力中心瞬间裂开口子。 赫鲁晓夫、贝利亚、莫洛托夫等人开始秘密较量，作为斯大林的儿子，瓦西里成了最刺眼的符号。 尤其赫鲁晓夫，看他非常不顺眼，据说赫鲁晓夫的长子列昂尼德曾被指叛逃德国，虽然官方否认，但赫鲁晓夫私底下一直记着这事，把怒火转到了斯大林家头上。 3月26日，瓦西里被勒令退役，这封军令，没给任何申辩的机会，随后的四周里，他像个废人似的在列宁格勒的一家饭店喝闷酒。 4月28日晚上，他喝到不省人事，和几个食客爆发了冲突，打了人，不到两个小时，克格勃就上门了，他被连夜带走，之后没再自由地踏出监狱一步。 1955年，他被秘密送上军事法庭，表面上是审判，实际更像走个程序，指控内容五花八门：滥用职权、贪污军费、挑起民族主义，还“企图颠覆国家”。 控方拿出几份下属证词，说他试图在格鲁吉亚组织一个支持斯大林复辟的小集团。 其实这些罪名很多都站不住脚，但没人敢在这时候替他说话，审判结束后，法庭给他判了八年，这一年，他34岁，从一身戎装的指挥官变成了编号囚犯。 他被送到弗拉基米尔监狱，那里关的都是政治犯，条件极差，他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酗酒成瘾，很快身体出问题，肌肉萎缩，后来只能靠拐杖行走。 1960年他身体已经很虚弱，官方出于“人道考虑”让他暂时获释，但才三个月，他又闯了祸，这次是酒后驾车，撞上了日本使馆的车辆，导致外交事故，赫鲁晓夫气得下令把他直接送进流放地，这次是喀山。 赫鲁晓夫其实对他有点复杂，有一次他亲自见过瓦西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放你出来，你很快就得死。”那句话不算诅咒，倒像个判断。 因为瓦西里确实没撑多久，1962年，他死在喀山，官方说是心脏病，但很多人都知道是长期酒精中毒导致的。 他死得很冷清，没有仪式，没有追悼，连墓碑上都没写名字，克格勃草草埋了，算是让这个“麻烦的名字”彻底消失了。 几十年过去了，关于瓦西里的故事始终争议不断，苏联在官方档案里，基本没怎么正面提他，把他描绘成斯大林个人崇拜的延伸，一个彻底失败的典型。 到了1999年，俄罗斯空军的老兵站出来给他写联名信，说这人虽然问题多，但战功确实有，军事检察院当年也认定他那“反苏宣传”的罪名证据不足，撤销了定罪。 可即便这样，也没人为他恢复名誉，他后来被迁葬到莫斯科某处公墓，墓碑上写着他的本名“瓦西里·朱加什维利”，但依旧冷冷清清，没有鲜花、没有官方出席。 他这一生，说到底，是被出生决定的，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自由人，他靠斯大林的名字飞黄腾达，也因这个名字被彻底打碎。 参考资料： 《斯大林：权力的病理学》，[俄]奥列格·霍列夫，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