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挣钱真难啊！钱难挣，不经花，桃子上市了，应季水果孩子想吃，今天发工资了，四线城市服务员工资，拿到手2300，房贷2100一交，马上给孩子去买了桃子，真贵啊，拿了5个，54.48。 攥着工资条在银行门口站了十分钟，手指把纸角都捏皱了。2300块，数字看着不算少，可一掰扯开——房贷2100，剩下200块得撑到下个月发工资。上哪儿抠去？早餐摊的包子从1块涨到1块5，午饭在店里吃员工餐，晚上回家煮碗面条，油星子都得数着用。 路过水果店那会儿，娃正扒着玻璃柜看桃子。红扑扑的果皮上挂着水珠，她踮着脚喊：“妈妈你看，这个桃子尖儿都红了，肯定甜！”我蹲下来摸她脑袋，手心里全是汗——上回给她买草莓，20块钱就买了小半盒，她捧着盒子吃得嘴角都是汁水，说比幼儿园发的苹果甜。可今儿这桃子，标价13块8一斤，5个称下来54块多，比我昨天加了三个小时班的加班费还多。 “就买这5个啊？”我指着最上面几个小的，“再挑俩小的，省点钱。”娃急得直跺脚：“不要小的！我要大的！”老板娘在旁边笑：“妹子，这桃子刚到的，大的甜，小的还没长开呢。”我咬咬牙，付了钱。塑料袋提手勒得手心发红，娃抱着桃子蹦蹦跳跳，发梢都沾着阳光，我盯着她后脑勺翘起的小辫儿，突然就觉得这54块花得值——就算我少吃两顿肉，就算这个月得找老乡借50块交水电费，只要她能笑成这样，值。 回到家把桃子泡进盐水里，蹲在厨房剥蒜。老公发来消息：“今天工地加班，多挣了200，明天给你带点酱牛肉。”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我盯着墙上的日历，今天是7月15号，房贷还了7年零3个月，还剩13年。13年是啥概念？娃现在6岁，再过13年她19岁，该上大学了；我45岁，可能还在服务员岗位上，腰说不定更疼了；老公50岁，工地上的活儿能不能干得动，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晚上给娃切桃子，她啃着桃子瓣儿说：“妈妈，这个桃子真甜，像喝了蜂蜜水。”我舔了舔嘴唇上的桃汁，确实甜。可甜完又有点涩——上个月房东说要涨房租，这个月菜市场的排骨又贵了两块，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衣柜里最体面的是入职时买的那件衬衫，袖口都磨得起球了。 躺床上翻手机，刷到朋友圈有人晒去三亚旅游的照片，配文“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我盯着照片里的蓝天大海，突然笑了——咱这眼前的苟且，不也是生活么？娃的笑声，老公的加班费，银行卡里慢慢攒的钱，哪一样不是奔头？ 有时候觉得累得慌，就想坐在楼梯间歇会儿。楼道里有邻居张姐，她在超市当收银员，每月工资跟我差不多；楼下修自行车的老王，儿子刚上大学，学费还是东拼西凑的。我们都一样，挣着不多的钱，操着数不清的心，可日子不就这么过么？咬咬牙，把苦日子嚼巴嚼巴，总能品出点甜头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