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张大千收了个16岁的女徒弟。岂料女徒弟画技还没进步，肚子先大了，她找到张大千，对他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彼时张大千已经有3个妻子，但看着小徒弟徐雯波的模样，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那我就娶你。” 宣纸镇纸压着的婚帖在风里颤了颤。喜字是张大千亲手写的，浓墨在洒金红纸上洇出毛边，像极了徐雯波躲在屏风后咬着唇的模样。送嫁的婆子偷偷数过，她腕上那只玉镯还是拜师时师母给的，如今却要戴着它走进本该叫“师娘”的院落。 拜堂那日，画室的狼毫笔都被收了起来。徐雯波挺着肚子磕头时，听见二太太在人群里低低叹了声“作孽”。礼毕后她被扶进东厢房，雕花床栏上还刻着前几任太太的名字，梳妆台上摆着未拆封的颜料——那是她拜师时梦寐以求的舶来品，现在却落了层薄灰。 更扎心的是后院那口废弃的画缸。从前徐雯波总在里头泡着宣纸，如今缸底漂着几片枯叶，倒像极了她没画完的《秋江独钓图》。有次她偷偷溜进画室，看见自己的画稿被压在张大千新收弟子的习作下，笔尖刚触到纸面，就被丫鬟慌张拉走：“四太太，小少爷醒了。” 这场婚姻像幅被强行收笔的画。后来张大千带着她去了敦煌，漫天黄沙里，她抱着孩子看丈夫临摹壁画，自己却只能用树枝在沙地上勾勾画画。有回她捡起块剥落的壁画残片，上面仕女的眉眼像极了自己未完成的习作，可怀里的婴儿一哭，那碎片就掉在风里找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