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观年间，李靖灭了吐谷浑后班师回朝，李世民在准备赏赐李靖的时候发现李靖位高权重，赏无可赏，封无可封。看到李世民比较尴尬，李靖自己提出：请陛下赏赐臣吐谷浑国主夫人，臣在灭掉吐谷浑后并没有将其杀死，还望陛下成全。
大殿上静了一瞬，连屏风后侍立的宦官都忍不住抬头偷瞄。李世民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笑了：“药师啊药师，朕原以为你只爱兵法，没想到还爱美人？”
李靖拱手，脸上看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陛下明鉴，臣要的不是美人，是活路。”
李世民挑眉：“哦？”
“吐谷浑国主伏允虽死，其部众未散。若将其夫人纳入长安，既可显天朝仁德，又能让那些逃散的贵族断了复国的念想。”李靖顿了顿，“再者……臣年近花甲，要个亡国夫人做什么？不过是替陛下分忧罢了。”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李世民忽然想起三日前密报——吐谷浑残余势力正在西逃，据说那位夫人腹中已有伏允遗孤。他盯着李靖霜白的鬓角，这人哪里是讨赏，分明是递了把刀过来。
“准了。”李世民突然击掌大笑，“不过朕得添个彩头——听闻伏允有匹大宛宝马，唤作‘青海骢’，一并赐予爱卿！”
退朝时房玄龄追上李靖，低声道：“药师兄何必自污？陛下难道还疑你不成？”李靖抚着腰间玉带钩，望着太极宫飞檐上未化的积雪：“玄龄啊，你见过冬天的猎户吗？逮着狐狸得赶紧剥皮，若等开春毛色褪了……”他摇摇头，踩着吱呀作响的台阶慢慢走远。
三个月后，吐谷浑夫人在长安郊外“暴病而亡”。同月，陇右传来捷报，唐军全歼西逃的吐谷浑残部。李世民在奏报上朱批时，忽然对长孙皇后叹道：“李靖这老狐狸，连朕的刀都敢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