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听家里长辈讲三爷爷的故事,每次听心里都酸酸的,忍不住想掉眼泪。这故事啊,没有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可就是特别戳心。
三爷爷年轻那会儿,和几个哥哥不一样,没留在家里打理点心铺子。他一个人扛着根扁担,就去了内蒙,给一个姓王的生意人当学徒,学做皮货生意。三爷爷这人聪明,干活又勤快,王掌柜特别喜欢他,就把他一直留在口外,这一留就是好几年,都没回家。
其实三爷爷心里还有个小秘密,那就是王掌柜有个小妹妹,温柔又灵秀。虽说是个北方姑娘,可那温婉细腻的劲儿,一点儿不比南方姑娘差。时间一长,王家姑娘天天在店里,和年纪相仿的三爷爷朝夕相处,慢慢就对三爷爷有了情意。她跟哥哥王掌柜求了情,让哥哥把三爷爷留下。三爷爷自然也是满心欢喜。后来王掌柜去提亲,三爷爷一口就应下了,说只要写封信跟家里父母说一声,就能把这亲事给结了。
可谁能想到,三爷爷的信寄回家后,太爷爷却说,三爷爷离家没多久,家里就在村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现在那姑娘都等了他两年多,年纪也大了,要是三爷爷悔了这门亲,那可就太对不住人家姑娘了。三爷爷是个老实人,特别看重家里的名声,收到信后,他沉默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把实情告诉了王掌柜。他说:“我要是不回去,就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可我要是回去了,以后也没脸再回这儿了。是我对不住掌柜您,也对不住小妹,以后就请她别惦记我了。”
说完这些,三爷爷就收拾了行装,回了家。他按照父母的吩咐娶了亲,可命运弄人,后来他得了痨病,年纪轻轻就走了。
就在三爷爷出殡那天,来了个谁都不认识的外乡女人。她穿着一身特别考究的孝服,神色悲凉。她没凑到棺材前,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然后低低地哭了一阵。爷爷觉得奇怪,就过去问她是谁。那女人不肯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姓王。”
其实这个故事啊,特别平淡,可就是让人忍不住心疼。在那个传统又保守的时代,人们为了那些所谓的信义和诺言,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把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埋在心底,就这么默默地过着没有对方的日子。一个只能在回忆里,时不时露出浅浅的笑容;另一个则在这悠悠的时光里,孤独地度过余生。明明心里有深情,却只能被礼法束缚,最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无奈和不甘。
三爷爷和王家小姐,二十多年里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生离,一次是死别。后来听说,王家小姐离开后,就很少再有消息了。不过村里的老人总爱议论,说几十年前,有个特别重情的小姐,为了三爷爷,一辈子都没嫁人。这故事啊,每次想起来,都让人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