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终于公开说出了他一直沉默的部分：如果他当初把记者列入黑名单，逮捕学生抗议者，或者把政府武器化来对付异见者，整个体制早就崩溃了。但今天特朗普却这么做了，结果有一半的美国人却只是耸耸肩。这根本就不是民主。 —— 我觉得出现这种现象，根本上是因为民粹主义在美国社会，广泛、深刻地存在，并且已经存在了二百多年。但是由于美国那两部非常“白左”、精英化的历史文件，让这种海面下的冰山被隐藏了，被很多人忽视和误解。 自美国建国以来，美国的民粹主义便以对权威的质疑和对个人自由的推崇深深扎根。历史学家沃尔特·拉塞尔·米德指出，这一传统源于杰克逊时代对政府集权的抵触，融合了反智倾向与对“人民意志”的理想化。 今天特朗普的诸多强硬举措，如针对媒体或抗议者的行动，迎合了部分民众对“体制”的不满情绪。根据皮尤研究中心2020年的数据，约40%的美国人认为政府被特殊利益集团操控，这为民粹领袖提供了滋生的土壤。许多支持者对制度规范的破坏漠然以对，体现出民粹情绪对非传统行为的宽容。 尽管1787年的美国宪法仍由精英阶层主导起草，但由于民粹主义影响广泛，这部宪法最终除了反映出对“多数暴政”的警惕，也包含了明显的妥协。 由汉密尔顿、麦迪逊和杰伊撰写的《联邦主义者文集》强调分权与制衡，但民粹的压力促使宪法作出妥协。例如，《权利法案》保障了个人自由，众议院的直接选举及州权条款则呼应了民众对中央集权的疑虑。 历史学家戈登·伍德认为，美国宪法是精英“驯化民主”的产物，巧妙平衡了精英的制度构想与民粹的自由诉求。这种平衡使宪法既体现了启蒙理性主义的精神，又吸纳了民粹的关切，成为其持久生命力的根基。 但是，这种平衡在今天看来，足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