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寒冬腊月,重庆忠县石宝镇笼罩在湿冷的雾气里。庄稼汉邓和平走在回家的山路

振平说趣啊 2025-07-12 02:59:39

1990年寒冬腊月,重庆忠县石宝镇笼罩在湿冷的雾气里。庄稼汉邓和平走在回家的山路上,耳边突然钻进微弱的哭声。田坎边的草丛中,一个青紫色的小婴儿冻得哭声断续。他一把抱起冰凉的孩子,心头涌起一股酸楚:“造孽啊,寒冬腊月把奶娃儿丢野地里!”看看四周没有人影,他裹紧棉袄把婴儿揣进了怀里。 邓和平把婴儿抱回破旧的老屋,家里顿时炸了锅。常年吃药的母亲急得直拍腿:“幺儿,家里米缸都快见底了,你捡个娃娃回来,拿啥养活?”瘫在床上的弟弟也费力地摇头:“哥,你这是给自己找罪受啊!”邓和平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小脸,闷声道:“一条命哩,总不能看着她冻死在草窠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半口。”他翻出家里仅剩的一点红糖,熬了米汤,笨拙地一勺勺喂进婴儿嘴里。孩子有了名字:邓雪凤。 日子过得像拧紧的麻绳。邓和平白天在地里刨食,晚上就背着雪凤去邻村给人做泥瓦活。小凤五岁就跟着父亲捡废品,小小的身子拖着比她高的竹筐。该上学了,邓和平捏着卖竹筐攒下的皱巴巴的零钱,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蹲了三天。校长心软了,破例收下了这个没户口的女娃。雪凤念书争气,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赤脚跑五十里山路去镇上的初中。一次体育课,老师发现她跑得飞快,告诉她比赛拿了名次有奖金。从此,她跑得更拼命了,胶鞋磨穿了底,脚底磨出了血泡,就为了省下几块钱给爷爷买药。可爷爷和奶奶还是相继走了。出殡后的第七天清晨,邻居看见雪凤背着书包,一个人默默走上了那条长长的山路。 高考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那天,邓和平蹲在门槛上抽了一宿旱烟。医学院的学费像座山。雪凤没说话,第二天就拉着他上了后山采苦丁茶。整个暑假,父女俩顶着毒日头采茶、晒茶,再挑到镇上卖。开学前夜,邓和平摸出墙缝里一个油布包——那是他偷偷抵押了祖屋老梁换来的钱。雪凤哭了,把存折塞回父亲怀里,只背走了半袋乡亲们凑的炒米。 医学院的日子是用汗水泡出来的。雪凤清晨在食堂帮工,中午送外卖,晚上在图书馆值班。有次通宵后直接晕倒在楼梯口,老师查到她几年没买过新衣,给她安排了固定的勤工岗位。她啃着馒头,却准时给父亲寄降压药。一天,村支书的电话打到宿舍:“凤娃,快回来!你爸咳血倒田里了!” 雪凤站在电视台演播厅后台,手心冰凉。灯光亮起,她跳起一支自己对着录像学的舞蹈,动作有些生涩,但眼神像山里的石头一样硬。当她说“求大家救我爸爸”时,台下有工作人员悄悄抹了眼泪。一家企业当场捐了十万块医药费。病床上的邓和平攥着支票骂她:“败家丫头!这钱是给你留着安身立命的!”骂完,却用袖子使劲擦眼睛。 雪凤保研的消息传回村不久,一对衣着光鲜的城里夫妇找上门来。生母拉着雪凤的手直掉泪,递过一张银行卡:“跟爸妈回家吧,你该过好日子了。”一直沉默的邓和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挣扎着推开院门往外走:“雪娃,跟他们走!别管我这老棺材瓤子!”雪凤猛地跪下,死死抱住父亲那条瘸腿,脸贴在冰冷的石板上:“爸!那年你把我捂在心口上暖活了,现在该我暖着你了!”那对夫妇放下带来的大包小包,第二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村子。 多年后,邓和平被雪凤接到城里。一个阳光好的日子,他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社区义诊。穿着白大褂的雪凤正利落地给老人量血压,声音清亮。邓和平眯起眼笑了,嘴里哼起走了调的田埂小曲,手指在晒得金黄的腊肉旁轻轻打着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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