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人生，被16岁的冲动压得喘不过气 重庆的夏天总是闷得人难受，小赵坐在工厂宿舍的窗边，手里攥着给孩子买的磨牙饼干，包装袋被捏得变了形。楼下传来工友的说笑声，她却盯着窗外那棵歪脖子树发呆，嘴里反复念叨：“要是当初听爸妈的，现在是不是不一样了？” 一、16岁的“爱情”，像场烧糊涂的梦 小赵第一次带阿强回家时，才16岁，身高已经窜到一米七，扎着高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阿强比她大三岁，在网吧认识的，会给她买奶茶，会在她被老师骂时说“别怕有我”。 “他对我好，真的好。”那时候她跟爸妈吵得脸红脖子粗，妈妈把她的手机摔在地上：“你才多大？他连自己都养不活，能给你什么？”爸爸蹲在门口抽烟，一根接一根，最后憋出句：“你要是敢跟他走，就别认我们。” 可她听不进去。阿强在她耳边说：“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就去打工挣钱，咱们一家三口过日子。”这句话像蛊，让她昏了头。趁爸妈不在家，她揣着几件衣服，跟着阿强回了他在山里的家。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土坯房漏着风，墙角堆着没收拾的玉米秆，阿强的妈斜着眼看她：“既然来了，就安分点，我们家可养不起闲人。” 怀孕的时候，她想吃口肉，阿强他妈就指桑骂槐：“城里来的就是金贵，我们这儿怀孕的，啃个红薯照样生大胖小子。”阿强呢？要么躲在屋里打游戏，要么说“我妈就这样，你忍忍”。 孩子生下来那天，是个男孩，她疼得差点晕过去，阿强却在产房外跟人打扑克。护士把孩子抱给她看，那么小一只，皱巴巴的像只小猫，她突然有点慌——这就是她赌上一切换来的“家”？ 二、每周100块的日子，把爱情熬成了灰 带孩子的三年，是小赵最不愿回想的日子。阿强出去打工，说是打工，其实就是在镇上晃荡，偶尔给家里寄点钱，每次都精确到块。 “这周生活费。”他把100块拍在桌上，硬币叮当作响。她刚想说孩子的奶粉快没了，他就先开口：“省着点花，我挣钱不容易，别总买些没用的。” 100块钱要花七天。她算了又算：孩子的尿不湿20块，最便宜的奶粉一小袋30块，剩下的50块要买米、买盐，偶尔买点青菜。她自己呢？早饭啃个冷馒头，中午就着咸菜喝白粥，晚上等孩子睡了，泡包最便宜的方便面。 有次孩子发烧，她抱着孩子往镇卫生院跑，山路崎岖，她摔了好几跤，膝盖渗着血。医生说要输液，她摸遍口袋只有45块，给阿强打电话，他在那头不耐烦：“一点小感冒输什么液？你就是不会带孩子，净浪费钱！” 挂了电话，她抱着滚烫的孩子坐在医院走廊哭，旁边一个大妈叹着气给她塞了50块：“姑娘，先给娃看病要紧。”那一刻，她突然想起妈妈以前总说“你还小，不知道日子有多难”，眼泪掉得更凶了。 孩子三岁生日那天，她想给孩子买个小蛋糕，跟阿强要20块钱，他瞪着眼：“买那玩意儿干啥？能当饭吃？我看你就是懒，不想好好过日子！”这句话像把刀，彻底劈碎了她最后一点念想。 三、带着孩子逃离，才发现路更难走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只拿了孩子的衣服和那本皱巴巴的出生证明。阿强他妈堵在门口骂：“白眼狼！我们家养你三年，你就这么走？孩子是我们家的种，不能带走！” 她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发颤却很坚定：“他是我生的，就得跟我走。”那天她没回头，抱着孩子走了三个小时山路才到镇上，坐上回重庆的大巴时，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脸蛋上还沾着泪痕。 敲开家门的瞬间，她扑通就跪下了。妈妈抱着她哭，爸爸背过身抹眼泪，那句“别认我们”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找工作不容易。她没学历，没经验，带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只能去小餐馆洗盘子，一个月两千五。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孩子送到托儿所，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接孩子回家，给孩子洗澡、喂饭，等孩子睡了，再趴在桌上给孩子改衣服——那些都是亲戚家孩子穿旧的，她缝缝补补，也能穿出个样子。 她去给孩子改姓，派出所的人问孩子爸爸同意吗？她咬着牙说：“他不管我们，凭什么还跟他姓？”阿强后来听说了，在电话里骂她：“你改了姓，以后一分钱抚养费都别想拿！”她挂了电话，看着正在玩积木的孩子，心里说：没关系，妈妈能养你。 四、20岁的醒悟，苦日子里长出的韧劲 现在的小赵，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手上也磨出了茧子，但说话做事透着股麻利劲儿。餐馆老板娘喜欢她，说她“肯干，眼里有活”，给她涨了工资，还允许她偶尔带孩子来店里。 孩子很乖，知道妈妈忙，就在角落的小桌子上画画，画里总有个长头发的女人，他说那是妈妈。有次她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孩子用小手给她捶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疼，宝宝给你吹吹。”她一下子就哭了，觉得再苦再累都值。 偶尔刷到以前同学的朋友圈，有人考上了大学，有人在外地旅游，她会愣神，但很快就摇摇头。“不羡慕是假的，但后悔也没用。”她跟闺蜜说，“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只能往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