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四年,年羹尧自裁于狱中7日后,他的幕僚汪景祺被砍头,皇帝还特意下令“枭示十年”。寒风呼啸着掠过刑场,卷起枯叶与尘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颗头颅在风霜雨雪、酷暑严寒中渐渐干瘪、变色、腐朽。十年光阴流转,木笼中的景象已变得令人毛骨悚然——皮肉销尽,白骨森然,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俯视着熙攘又惊惶的街市。它成了京城最诡秘的风景,一个无声却无比刺目的警示。人们匆匆低头走过,连乌鸦都不愿在那笼边停留,仿佛那笼中残留的不是枯骨,而是某种不散的阴冷与未解的诅咒。直到雍正驾崩,新帝乾隆登基,这悬挂了整整十年的恐怖标记,无声地叩问着过往与未来。它的存在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悬而未决的谜团。 汪景祺其人,本为康熙五十三年举人,才名素著,然仕途蹭蹬,久困科场。雍正初年,投奔炙手可热的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幕下,充任记室。西征军旅,鞍马劳顿间,汪景祺秉笔写下《西征随笔》一书,其中议论风发,臧否人物,不意却埋下杀身巨祸。书中指摘时弊,笔锋所及,竟有“皇帝挥毫不值钱”等句,又于功臣之论中,隐含对朝廷刻薄寡恩的幽微讥讽。此等文字,在承平岁月或可视为狂生之语,然值此雍正帝深忌朋党、整肃权臣之际,遂成无可赦免的悖逆铁证。年羹尧案发,查抄大将军府邸,《西征随笔》赫然列于缴获文书之中,即刻上呈御览。雍正帝披阅震怒,朱批痛斥其“悖谬狂乱”,罪不容诛。汪景祺之命运,于书稿被呈递御前的瞬间,已然注定。 菜市口那高悬的头颅,便成了雍正皇帝昭示天下的一个无声而惨烈的诏书。此刑非比寻常枭首示众数日之例,而是奉旨“枭示十年”——这“十年”二字,如冰似铁,凿刻于刑部文书之上,也刻入了京城百姓的惊悸记忆。寒来暑往,风刀霜剑无情地侵蚀着木笼中的遗骸。初始面目尚依稀可辨,久之则须发零落,皮肉销蚀,终至白骨森然。每逢朔望或朝廷颁布大诏之时,刑部官吏循例需前往查看验视,以确保这悚然的“警戒”仍悬于众目睽睽之下。十年间,京师百姓行经菜市口,无不低头屏息匆匆而过,稚子夜啼,父母常以“汪景祺之首”相恫吓,其名其形,俨然化作弥漫帝都的恐怖图腾。雍正五年,皇帝再颁峻令,严禁“狂妄之徒”私著野史、惑乱人心,违者严惩不贷。新诏颁行之日,汪景祺那已显枯槁的首级在风中微微摇晃,仿佛为这道催命符作了最触目的注脚。雍正八年京师地动,屋宇倾颓,人心惶惶,而菜市口那高悬的木笼,竟兀自于瓦砾烟尘中摇荡未坠,似在无言诉说天威之不可测、皇权之不可撼。甚至雍正十三年八月,皇帝龙驭上宾的哀诏传遍九州,当新君乾隆帝为先帝奉上尊谥的庄严时刻,前朝罪臣汪景祺风干的首级,依然默然悬挂于旧处,历经三朝风雨——这前朝旧物,竟成了雍正时代一个未及收束的残酷句点。 直至乾隆元年冬十二月,新帝登极改元已近一载。彼时朝政气象稍见宽缓,有大臣如左都御史孙国玺、吏部侍郎李绂等,或出于不忍,或感于新朝当有新气象,先后密奏,言菜市口悬首多年,“徒骇观瞻,有伤天地之和”,恳请予以下葬。新即位的乾隆帝沉吟再三,终下旨:“汪景祺首级著取下,交其亲属收葬。” 圣旨抵达之日,刑部司官率仵作登高,小心翼翼将那只经十年风霜、仅余枯骨与几缕残发的木笼解下。笼中物什,早已与“枭示”的本意相去甚远,徒然标示着一场旷日持久的威权展示终于落幕。汪景祺的残骨由其早已零落的族人草草收殓,归葬原籍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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