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黄时节,杏子成熟了,父母却老了杏子老甜了杏子果 麦子抽穗的当口,天干得

西北周周周 2025-07-17 08:53:53

麦子黄时节,杏子成熟了,父母却老了杏子老甜了 杏子果 麦子抽穗的当口,天干得厉害。地皮裂开纵横的口子,像老人皲裂的手背。风卷着沙土扑在脸上,生疼。房前屋后那些杏树,却在这焦渴里憋着一股劲,青疙瘩一天天鼓胀起来,渐渐透出黄亮亮的光,像暗夜里悄然点起的小灯笼,在风沙里摇摇晃晃。 那些杏树,是父亲年轻时一株株亲手栽下的。他粗糙的手掌抚过树干,如同抚过孩子的脊背。我常见他佝偻着腰,在树下吃力地挖开硬土,埋下一点点积攒的粪肥。汗水顺着他脖颈上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砸在滚烫的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他喘着粗气,抬头望望稀疏的叶子,眼神里有种近乎虔诚的期盼。 杏子终于黄了,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这金黄,是灰扑扑日子里最鲜亮的一抹色彩。我和几个皮猴儿似的伙伴,眼巴巴地仰着酸痛的脖子,目光粘在树梢那几颗最大最黄的杏子上。馋虫在肚子里翻搅,等不及它熟透跌落,便捡起地上的土坷垃或短棍,使劲往上丢。“啪嗒”一声,若有幸砸下一颗,便如获至宝地扑过去,在满是尘土的衣襟上胡乱蹭两下,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那酸味,尖利得像锥子,直刺得人龇牙咧嘴,眯缝了眼,可紧随其后的丝丝缕缕的甜,又勾着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淌。那滋味,是贫瘠岁月里最汹涌的欢愉。 最解馋的,是父亲摇下来的杏子。他腿脚依旧利落,三两下攀上老树,像一只熟悉山岩的瘦硬山羊。他紧抓住一根粗壮些的枝干,全身的力气绷紧了,猛地一摇——“哗啦啦”!熟透的杏子,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金色骤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我们在“雨点”底下又叫又笑地窜来窜去,顾不得砸在头上的微疼,只顾着往嘴里塞,连皮带肉囫囵吞下。母亲早已在树下铺开家中洗得发白的旧床单,杏子砸在布上,发出沉闷而厚实的“噗噗”声,不消片刻,竟也聚起一小堆金黄。 母亲仔细挑拣着。那些摔裂了、熟得发软的,我们围坐着,专挑软的捏破皮吃,甜糯的肉糊了满嘴,是短暂的富足。那些囫囵个儿的、皮实些的,母亲小心翼翼收进柳条筐里。“晒杏干。”她说。于是,院里土坯墙头,窗台上,甚至屋顶的青瓦间,都摊开了切成两半的杏子。它们在烈日下慢慢蜷缩、褪色,甜香却愈发固执地弥漫在干燥的空气里。那是母亲为漫长寡淡的冬日,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甜意。 偶尔,那点贫瘠的甜,也能引来邻家孩子羡慕的目光。当我家墙头瓦片间的杏干在太阳下蜷缩起金黄的裙裾时,香味便如长了脚,悄悄溜进隔壁院子。邻家的小栓子常扒在低矮的土墙豁口上,鼻子一抽一抽,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瓦片间的小太阳。母亲看见了,便踮起脚,从那日头晒得最透、颜色最亮的地方,小心地捏下几片,隔墙递过去。小栓子脏兮兮的小手飞快接过,塞进嘴里,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含糊不清地喊:“甜!姨!” 母亲只是笑笑,望着那孩子跑开的背影,轻声叹道:“都不易啊。” 那递出去的几片杏干,是苦涩日子里无声的体恤,微甜里藏着共同的重量。 如今,城里水果店中的杏子躺在丝绒衬垫上,饱满光鲜,整齐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买回来尝尝,汁水是丰沛的,却总觉得隔了一层。少了什么呢?或许就是那点怎么也洗不净的、裹着风沙的尘土气,是烈日下等待熟透时心里那点焦灼的痒,更是树下争抢时那份不顾一切的、带着汗味的馋。那滋味,连同父亲在烈日下佝偻的脊背,母亲在墙头晾晒的身影,一同沉淀在记忆深处,成了岁月风沙也磨不去的印记。 夜里,恍惚又听见那“哗啦啦”的摇杏声,金黄的杏子雨点般落下,砸在黄土上,也砸在心上。算算日子,老家的杏,该又熟透了吧?父亲坟前那棵他亲手栽下的老杏树,不知今年,可还挂得住果? 甘小胖甘肃包核杏油杏李广杏新鲜水果 杏子现摘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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