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时任国家总理的华国锋首次访日，一次晚饭后，他便想出门散步，却被秘书拦住：您不能去，可能会被媒体拍到。
到了1980年开春，中国这边改革开放刚起步子。
日本人瞅着机会来了，大平正芳特意带着厚礼登门商量合作。临别时他拉着华国锋的手直说："您得来日本看看，咱们细水长流好好处。"
那年5月底，华国锋带着使团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
舱门一开，日本人从首相到礼宾官全在舷梯下候着，阵仗摆得十足。
华国锋挂着笑容下飞机，挨个跟人握手问好。随行记者拍着照，只瞧这位中国领导人眉眼弯弯，一身灰色中山装熨得平展，举手投足带着东方大国的派头。
当天下午裕仁天皇就在丰明殿设了宴。水晶吊灯照得满殿透亮，银餐具在桌上一溜排开。
天皇端着酒杯致欢迎词："中日关系就像梅雨天盼着放晴，咱们得把这晴好日子延续下去。"
华国锋也举杯回应："和为贵嘛，两国交好了，太平洋边上这块地方才能安生。"
宴后互赠的物件透着心意：景德镇瓷瓶搭着景泰蓝画屏，换回个描金松竹梅漆盒，上头镶着天皇夫妇签名照。
随后几天谈判桌上可没少使劲。大平正芳在首相府铺开贸易条款的文本，华国锋坐在长桌对面一页页细看。签字笔最终落在协议书上那天，日本媒体追着两国首脑拍照。
镜头里俩人胳膊挨着胳膊，背后的中日国旗靠得格外近。
这趟行程紧锣密鼓走完，华国锋回到下榻酒店才算松口气。
洗了热水澡换上丝绒浴袍，往落地窗前一站，正瞧见东京湾夜景。
水岸线让霓虹灯镶了金边，海风卷着浪声往窗户缝里钻。
他伸手就去摸房卡要下楼遛弯，人都走到玄关却被秘书抬臂挡住："您穿这身出去，明日新闻标题准写着'睡衣外交'——记者们猫在灌木丛里架着相机候呢！"华国锋低头瞅见自己这身蓝条纹浴袍，抬手笑着拍拍脑门："亏是你眼尖，差点儿闹出笑话。"
这场外交活动的相关人物后来各有归宿。
大平正芳回国后身体就垮了，隔年病床上握着《中日贸易协定》的副本咽了气。
1988年9月东京办过战后天皇葬礼，裕仁的灵车绕着宫城走了最后一圈。
华国锋回京继续推进改革开放，2008年《人民日报》登过通栏讣告的时候，天安门广场半降的国旗被风吹得簌簌响。
至于当年那件差点惹事的丝绒浴袍，如今连个线头都没剩下。
倒是2021年4月日本宫内厅发布新春问候视频时，德仁天皇站在竹帘前特别提了句："中国就像咱们搬不走的邻居，院墙隔得再远也得时常走动。"
屏幕前看新闻的老百姓心里明白，四十多年前那次串门，早就给两家院墙架了梯子。
有道是"小处见真章"，那次访日穿错的睡衣，到底没盖过谈成的大事儿。
中日这些年你来我往，贸易额早破了三千亿美金。东京湾岸区这些年新起的中国公司办公楼，亮灯时正映着当年中国领导人散步的海滩。远亲不如近邻，这道理两国百姓心里都有一本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