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劝李隆基不要重用李林甫,李隆基不听,劝李隆基杀安禄山,也不听。李隆基逃到四川之后,才后悔,于是派人去韶关祭奠张九龄。张九龄之后大唐再无贤相!开元盛世最后的贤相,他的离场也意味着开元盛世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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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三年的长安城,秋风卷着落叶扫过朱雀大街的宫墙,张九龄走出紫宸殿时,官袍上的獬豸补子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个岭南寒门出身的宰相,曾用半生将开元盛世推向巅峰,却在三日前因监察御史周子谅弹劾案牵连,被削去相位贬为荆州长史。
宫门前的石狮旁,李林甫的马车早已候在阴影里,那个口蜜腹剑的新任宰相,此刻正用绢帕擦拭着玉带钩,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长安城的百姓还记得五年前的千秋节,张九龄献上《千秋金鉴录》,劝谏玄宗勤政的模样。
那时他指着安禄山说“此胡儿狼子野心”,玄宗却笑着将酒杯推向这个粟特将领。
如今安禄山已身兼三镇节度使,范阳城的铁甲在秋阳下泛着寒光。
张九龄离京那日,老马驮着的书箱里除《韩非子》外,还有他亲手抄录的《谏诛安禄山疏》残稿,纸页边角已被攥出裂痕。
荆州古城墙的砖石还留着三国时的箭痕,张九龄却在这里写下盛唐最清澈的诗句。
南纪门城楼上,他望着长江明月吟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长安旧部却从字里行间读出血泪,那个曾预言安禄山必反的宰相,此刻连上奏的资格都被剥夺。
每读《孤愤》至“智术之士明察听用”,这位六旬老人总忍不住以袖拭卷,墨迹在绢帛上晕开如泪。 岭南道的梅关古道仍车马不绝。
这是张九龄三十年前亲手开凿的商路,如今却成了流放官员的必经之途。
长安来的驿使带来消息,李林甫废除谏官议政之权,牛仙客靠着进献“祥瑞”当上宰相,武惠妃的养子李瑁取代了太子李瑛。
张九龄在荆州官署栽下的柑橘树刚结青果,北方便传来安禄山攻陷洛阳的烽火。
马嵬坡的梨树下,玄宗终于想起十八年前紫宸殿上那个跪谏的身影,逃往蜀道的龙辇里,他颤抖着展开泛黄的《千秋金鉴录》,张九龄用朱笔圈出的“亲贤臣,远小人”六字刺得他双目生疼。
派往韶关祭奠的使臣带回一捧黄土,那个预言盛世将倾的宰相,墓前青草已长到齐腰高。
后世总说张九龄的悲剧源于“不知变通”,却忘了正是这份固执守住盛唐最后的体面,他坚持诛杀安禄山时,范阳叛军尚未披甲。
他反对重用牛仙客时,河西粮仓还未见底;他死谏不可废太子时,李林甫的罗网刚撒向皇族。
荆州官署的油灯下,他给继任者裴耀卿的信里写道:“为国者当如执炬逆风而行,松手即灭”。
长安西市的胡商还在贩卖波斯琉璃,却再无人识得当年那个整顿漕运的岭南少年。
曲江池畔的进士们吟诵着“草木有本心”,早忘了这是《唐诗三百首》开篇的谏世之作。
直到黄巢的起义军焚毁大明宫,人们才在灰烬里翻出开元二十五年的吏部考课簿,张九龄用蝇头小楷批注的“上上等”官员,几乎全数死在安史之乱的烽烟里。
如今荆州古城墙的石砖缝中,仍能找到晚唐诗人杜牧题刻的“九龄风度”,那些触摸凹痕的游人或许不知,这个被玄宗评价“太刚”的宰相,晚年每逢岭南荔枝上市,总会托商队给长安旧友捎去一篓,连李林甫府上都未曾遗漏。
史官总爱渲染他的铮铮铁骨,却少有人记取这份岭南人特有的温厚。
站在南纪门遗址俯瞰长江,浑浊的浪涛仍拍打着唐代的堤岸, 张九龄当年手植的银杏已亭亭如盖,树荫里常有三两学子诵读《望月怀远》。
他们脚下十二个斑驳的柱础石,是南宋知府张栻重建曲江楼的遗存。
那个预言盛世将倾的人,最终连纪念他的楼阁都未能幸免于战火,却让一句“天涯共此时”温暖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