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年，北京一小伙因拆迁暴富，暴富后的他，却立刻与结婚多年的妻子离婚，让其净身出户，没想到，仅仅七年后，他就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 李旭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之前，总觉得日子是块浸了水的海绵，攥紧了也挤不出啥。 三十出头的人，在电脑城修电脑，同事喊他 “李师傅”，他梗着脖子纠正 “我是学编程的”。 转头回家，看见媳妇在厨房切冬瓜 —— 三毛钱一斤的那种，切得薄如纸片，说 “多炖点汤，省得买菜”。 那会儿爹妈卧病在床，老爷子的胰岛素针管堆在窗台上，老太太瘫着，媳妇每天给擦身喂饭，腰累得直不起来，夜里还得缝补他磨破的工服。 那年夏天热得柏油路能粘住鞋，拆迁办的电话打进来时，李旭正蹲在路边啃馒头。 “你家那三间平房，补一千万现金，三套回迁房。”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炸雷，他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沾满了土也没捡。 当天下午他就变了个人。冲进公司摔了工牌，玻璃桌面裂了道缝，跟领导吼 “老子不干了”。 回家时媳妇刚把熬好的冬瓜汤端上桌，他盯着她鬓角的白发 —— 那是这些年伺候老的、拉扯家熬出来的，突然觉得碍眼。 “离婚吧。” 他说得像讨论天气，“房子钱都归我，你啥也别要。” 媳妇愣住了，手里的汤勺 “当啷” 掉锅里。她嫁给他八年，从租房到挤老院，没买过一件超过一百块的衣裳，省下的钱全给公婆买药。 “为啥？” 她声音发颤。李旭别过脸，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离婚了，补偿全是自己的，没这个黄脸婆拖累，才能活得像个人样。“不为啥，过够了。” 离婚手续办得比快递还快。媳妇收拾东西时，只装了两件旧 T 恤、一双布鞋，还有他当年追她时送的塑料发卡 —— 早掉了漆。 她走出院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李旭正低头玩手机，连眼皮都没抬。 俩月后补偿到账，李旭揣着银行卡去了工体。卡座包了三个月，香槟像不要钱似的往人身上喷，身边围着一群称兄道弟的 “朋友”。 他买了辆保时捷，却连驾照都没考，雇人开着在五环上兜圈。最疯的时候，花八十万买了条藏獒。 拴在新买的真皮沙发旁，结果第二天醒来，沙发被啃得只剩骨架，狗正叼着他的 LV 皮带磨牙。 钱像指间沙，抓得越紧漏得越快。德州扑克桌上，一晚上输掉辆帕萨特，他红着眼说 “再来”。 投婚庆公司，老板卷着他的两百万定金跑路，他去派出所报案，人家说 “你这属于自愿投资”。 开服装店，进的货全是花花绿绿的紧身衣，堆在库房发霉，最后五块钱一件论斤称。 三年不到，一千万见了底。他开始卖回迁房，第一套 100 万出手，买家转脸就 300 万卖了。 第二套刚签合同，房价又涨了，气得他在中介门口跳着脚骂。 等手里只剩最后一套房时，他不敢卖了，结果一场暴雨漏了水，墙皮掉得像牛皮癣，租出去每月才收两千块。 七年后的冬天，李旭在通州城中村租了间十平米的小屋，墙角堆着成箱的过期方便面。 他成了外卖员，电动车筐里放着保温箱，路过昌平那片回迁房小区时，总绕着走。 当年他开保时捷进出，保安见了点头哈腰，如今骑电动车进去，保安斜着眼问 “干啥的”。 那天在超市撞见前妻，她推着购物车，里头是进口水果和儿童绘本，身边站着个穿快递服的男人，正笑着给她拨掉头上的雪花。 “这是我爱人，跑快递的。” 前妻看见他，愣了一下，语气平静。李旭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 是新的，不像当年跟着他时，只戴个红绳。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转身躲进货架后头，听着那男人说 “闺女等着吃草莓呢”，声音里的热乎劲，像极了他当年最缺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电动车没电了，他推着车走在寒风里。想起离婚那天，媳妇最后问他 “你就不怕有天后悔？” 他当时嗤笑 “我李旭以后有的是钱，后悔个屁”。现在才明白，他丢掉的哪是个黄脸婆。 是那个在他穷得叮当响时，愿意把冬瓜汤里仅有的几块肉挑给他的人；是那个在他爹妈病床前熬了无数通宵，从没喊过一句累的人。 路过当年的老院旧址，现在盖成了高档小区。他蹲在马路牙子上，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是三块五一包的红梅。 有个戴金链子的老邻居开车经过，摇下车窗：“这不李旭吗？当年你卖那套房，现在值八百万了。” 李旭没接话，只觉得嘴里的烟又苦又涩。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他突然想起前妻离开时，手里攥着那个掉漆的塑料发卡。 那时候他觉得那发卡寒酸，现在才懂，那是他这辈子唯一握得住，却亲手扔掉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