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52年,武则天正准备就寝。突然窗外飞入一个纸团,上面写道:“三更后,我来你寝宫。”三更后,写信人如约而至,来人正是徐士杰。 武则天斜倚在紫檀木榻上,鬓边金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烛火在她眼角的细纹里游移,映得那双总是含着锐气的眼睛,此刻竟有了几分松弛。“徐大人深夜到访,就不怕禁军把你当成刺客?”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着丝帕。 徐士杰刚褪去沾着夜露的外袍,闻言躬身行了个不似朝会那般拘谨的礼。“娘娘寝宫的烛火,比太极殿的宫灯暖得多。”他抬眼时,烛光恰好落在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上,“臣今日在吏部看到新科进士的名册,有个叫郭正一的年轻人,策论里写‘治天下如烹小鲜’,倒让臣想起当年娘娘在感业寺时,给臣煮的那碗野菜粥。” 武则天的指尖顿了顿。感业寺的青灯古佛仿佛还在眼前,那时她是先帝弃妃,徐士杰不过是个不得志的起居郎,两人借着传递家书的由头,在寺门外的老槐树下说过不少关于朝政的闲话。“那粥里的砂砾,硌得牙疼。”她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寝殿里荡开,竟有了几分少女般的清亮。 徐士杰从袖中取出一卷麻纸,在案上缓缓铺开。“这是并州水利图,去年秋天暴雨冲毁了三段堤坝,当地官员报上来的修缮银钱,比实际需要多出三成。”他指着图上用朱砂标出的河段,“臣查了三个月,发现并州刺史是长孙无忌的门生。”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武则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起身走到案前,指尖点在并州的位置——那是她的故乡,也是她父亲武士彟曾经任职的地方。“长孙太尉最近在府里宴请了不少宗室,对吧?”她的声音低了些,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吏部尚书柳奭也去了。”徐士杰补充道,“听说席间有人提到‘废王立武’的旧事,说娘娘如今虽居宸妃之位,终究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垂眸看着案上的水渍。 武则天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声里带着冰碴子。“终究是先帝的人,对吗?”她转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夜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吹得烛火猛地晃了晃。“徐大人还记得吗?当年在感业寺,你说我写的《如意娘》里,‘看朱成碧思纷纷’一句,像极了这朝堂上的是非。” 徐士杰望着她的背影,那身紫色宫装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掩不住肩头紧绷的线条。“臣记得。娘娘当时说,是非总有分明的一天。” “分明?”武则天转过身,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月色还冷,“如今朝堂上,长孙无忌握着关陇士族的兵权,褚遂良拿着史官的笔,他们哪个不是看着陛下长大的?我一个前朝妃嫔,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怜悯。” 她走到案前,拿起那卷水利图,指尖重重戳在朱砂标记处:“并州的堤坝要修,而且要修得比谁都结实。你去告诉并州刺史,银子我来出,但要是敢偷工减料,我就让他去感业寺陪那些老尼抄一辈子经。” 徐士杰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感业寺的雪地里,一边搓着冻红的手,一边说“总有一天要让这天下看看女子能耐”的少女。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却把那份锐气磨得愈发锋利。 “臣这就去办。”他躬身行礼,转身时,看到武则天重新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金步摇,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仿佛已经看到了远方正在崛起的城池。 夜风穿过窗棂,带着桂花的香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三更的梆子声在远处隐约传来,这座沉睡的宫殿里,正有一场足以改变天下的棋局,在悄然落子。
公元652年,武则天正准备就寝。突然窗外飞入一个纸团,上面写道:“三更后,我来你
诺言卿史录呀
2025-08-09 09: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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